凌霄山,縹緲峰。
明月如鉤,斜斜的掛在天幕西邊。
天還未完全亮。
白玲瓏躺在床上,雙目炯炯有神。
她一直在回想昨日所發生的事,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駱韻那丫頭肯定是被人當槍使了才非跟她過不去。問題是持槍的人是誰呢?
思來想去,白玲瓏判定了一個人選。除了那個人,如今斂容峰上應再無旁人非要害她不可。
她從床上爬起,決定去見一面那個人,不為了報仇,而是要講講道理。
衛軒正等在門外,看著推門而出神色嚴肅的白玲瓏,冷聲問道:“你好了?”
白玲瓏點點頭,“好的不能再好了。”
“你要去幹什麼?”衛軒再問。
“去面壁崖走一趟。”白玲瓏低聲道,不大願意說自己前去面壁崖的具體原因。
“面壁崖?”衛軒微微沉吟,“幸好沒蠢到去問有關輕佻男的事…”
“你說啥?”白玲瓏聽不清衛軒的瞎嘀咕。
“沒什麼,早去早回。”
白玲瓏重重點頭,帶著一腔憤懣揚長而去。
身後衛軒暗暗點頭,心道這狐狸終於有所長進了,知道有些事非靠她自己不可,有些疙瘩也非她自己解不了。只是他的心中怎麼有些失落感呢?那種感覺,就像老母親看著長大懂事的孩子要自己闖蕩,再也不用靠自己一樣的失落。
……
陡峭斜凸的懸崖上,沒有樹葉也沒有花,倒是崖下的野草生的很茂盛,草叢裡蟲鳴聲不斷。
人跡罕至的面壁崖上,幾百個洞口幽深而靜謐。
蟲鳴聲似乎是此地唯一的聲響,茫茫天地,寂寂宇宙,只有這蟲鳴顯示此地還有點兒生氣。天邊偶爾會有一兩聲倏忽而來轉瞬遠離的鳥啼,混著蟲鳴使得四周環境悽清到讓人不能久處。
妙語從冥想的狀態中醒過來,看了眼四周,頹然一嘆。
石壁,還是石壁。
連只蜘蛛螞蟻都沒有,石壁上的裂縫居然都沒有增加一道。
這裡就是她面壁的石洞,似乎再過幾個月、幾年、幾十年,石洞還是不會變,只有她自己的歲月一直蹉跎了下去。
妙語右手摩挲了下擱在雙膝上的劍,她的修為也和石壁上的裂縫一樣,沒有增加一絲一毫。
突然,她望向了洞口,奇道:“你怎麼來了?”
白玲瓏簡單地掃了眼洞中的環境,心下對妙語如今的處境生出一絲同情,不過這絲同情在想到近來所發生的事後,便如遇上朝陽的露水,眨眼消失不見。
禍福無門,惟人自召。妙語有如今下場,又不是她害的,全是妙語自己行差踏錯誤己終身。就算已經是如此處境,妙語居然還想折騰,這可就真不值得同情了。
白玲瓏將視線凝注在妙語身上,仔仔細細的看著,她很想弄明白為何一個人的心裡、腦子裡會有那麼多的勾勾繞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