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竟發生了這等慘事!”聽罷,柳大人與一眾官兵都大為震驚,又被楫世浪單憑一人力挽狂瀾的能為所折服,他們原以為他是一名不明世事的窮苦書生,沒想到竟是一位打到邪物的能人!
“羅口村是南嶺鎮的管轄領地,你們既然無家可歸了,身為父母官,我不能置之不理。”柳大人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唯一的能做的,是替眾人找個安身之所,他轉身對林捕頭問道:“鎮上可還有空置的房屋適合居住?”
林捕頭低頭想了想,道:“半月前北街的葉老死了,這葉老無兒無女,無兄弟姐妹,空置了一棟房屋,無人繼承,正可讓他們安家。”
柳大人對眾人道:“天色已晚,雖然鎮上不會有邪物趁夜入侵,但你們都奔波一天,合該早點安頓下來,大家都隨我來吧。”
隨即,一行人出了衙府,走在大街上。夜街上,十分熱鬧,但眾人豈有心情觀看,都默默跟隨柳大人等人的腳步。一路上,偶有幾聲問候柳大人的,卻都是一些平民百姓,而那些綾羅綢緞的貴人,都對柳大人視而不見,可見他的威名之低。柳大人也不介意,有人問候則回應,無人問候則與村民閑聊,全然沒有官架子。
楫世浪跟在眾人後面,為這柳大人嘆息,盡管柳大人有心為民請命,奈何時勢不許,處處受制。
轉過兩條街後,一行人來到了目的地。柳大人指著一處房屋道:“此處便是葉老的房子,他死後無人繼承,以後便是你們的家。”
眾人一看,那是一棟白牆瓦房,外面砌著一圈圍牆,有些歲月了。林捕頭開啟大門,眾人走進裡頭。房屋面積不大也不小,前方是一個前院,有一口井,還有三間房間及一個廚房,比村中木屋好多了,十幾人可勉強擠在一起。
“葉老的遺物中,有些尚可使用,希望大家不要介意。”柳大人道。
眾人非嬌生慣養,何況現在今非昔比,又豈會介意這些,黃大娘上前躬身謝道:“柳大人謝謝你,你是個好官。”
“大娘客氣,這是本官分內之事。”柳大人挽著她道,然後招來林捕頭道:“林捕頭,你帶幾個兄弟到街上為大家購置些被褥米糧。”
林捕頭面露為難之色,在他傍邊低聲耳語:“大人,我們庫銀無多了,恐怕……”
楫世浪聽覺靈敏,把他們的話聽在耳裡,一個官府窮困到此地步,能幫到這份上,已是仁至義盡,他不欲他們繼續為難,於是站出來道:
“大家把身上的錢財拿出來,拜託林捕頭到街上為我們購買些必需品吧。”
現在眾人是以楫世浪為中心,他發話,大家都聽從,紛紛把身上的錢拿出來。不過眾人的錢財也不多,掏盡褲兜才湊得幾兩白銀,這是全村人的錢財了。
接過白銀,林捕頭帶著幾名官兵出門去了。柳大人有些尷尬,本說要替眾人出錢購買的,沒想到是代購,他轉移話題道:“我看楫兄弟有些修為能耐,不知師承何人?派屬何處?”
“無名無師,無門無派。”楫世浪老實道。
這豈不是無師自通?柳大人不太相信他的話。但一想到他如今處境,沒有哪個宗派門人會如此潦倒,又相信他的話了。
眾人開始忙碌,分房、打掃,楫世浪與楊叔、華叔及兩名小孩分在同一個房內,其餘婦孺分在兩間房。過了半個時辰,林捕頭他們帶著被褥米糧回來。村民一整天都沒正式吃過東西,這下終於能生火做飯。
直到亥時,柳大人他們辭去了。眾人再忙碌一陣子,然後輪流簡單洗浴,終於躺下睡去了。眾人真的累了,很快沉睡過去,楫世浪亦然。
翌日清晨,外面一陣吵雜聲,把熟睡的楫世浪吵醒了。他爬起來,不見楊叔與華叔的身影,只有兩個孩子在旁熟睡。尚不明白外面吵雜聲何來,倏然,房門被人猛力踢開,一個奴才打扮的人沖了進來,放聲叫囂:
“你們好大的狗膽子,竟敢佔據他人民宅,滾,滾,滾,都給我馬上滾!”
說完,奴才大步上前把孩子身上的被褥猛的扯掉,扔在地上,孩子被弄醒了,不知所措。惡奴不罷休,抓起一名孩子,哪管他哭鬧,欲把他扔出房門!
突然,惡奴耳邊響起一道憤怒的聲音!
“欺人太甚!”
他急忙回頭,一個鬥大的拳頭迎面而來,打得他眼冒金星,接著身體一輕,飛出門外,倒在前院痛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