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煒看著許安然,見她一臉的嚴肅,竟沒忍住笑出聲來。
許安然有些難堪,卻也沒有卻步,只是默默地將邢煒望著。
兩人之間算不上僵持,卻也一時之間沒有人說話。
就在這麼沉默了接近半分鐘之後,邢煒才嘆了一口氣。
他緩緩踱步到路旁的座椅上,稍微用手拂去了上面的灰塵,便徑直坐下。
抬頭望一眼許安然,又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座位。
“穿著高跟鞋站著也累,過來坐會兒吧。”
許安然稍微頓了一下,還是走過去,坐在了邢煒身邊。
酒店花園的陳設有些趣味,邢煒就這麼望著那些霓虹燈,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開口。
“你知道austin這人,最大的毛病是什麼嗎?”
許安然不知道邢煒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便只能默默地“嗯”了一聲。
邢煒倒是沒想到她答得這麼幹脆,便又問:“哦?那你說說看。”
許安然笑了一下,說:“驕傲,自我,不太考慮別人的感受……”
說到這兒的時候,她卻停下了,沒有繼續。
邢煒聽見這些詞兒,笑意更加明顯。
“你說得都算溫柔的了,要我來說,他這人桀驁自負,從來不把別人當回事兒,有時候吧,也不知道哪兒來那麼大的勇氣,非得和所有人對著幹。你別看他偶爾還形單影只的,可就能拿出點兒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勢。”
許安然聽著,弄不懂邢煒什麼意思,便也不敢隨便搭腔。
邢煒說到這兒,又嘆一口氣:“不過你也要清楚一件事兒,就算是再強的人,也終歸會有自己在乎的人和事兒。”他側頭看了許安然一眼,又說:“他對你怎麼樣,不用我多說,你自己心裡也清楚。”
邢煒的這番話,許安然無法做出任何的反駁。
邢傲霆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對自己做出的犧牲有目共睹。
早在《如戲》定妝的時候,王圳川和她談的那一次,她心中便有些惴惴。
她本想找個機會和邢傲霆聊聊,只是再聯系他的時候,他的電話已經是空號,再之後,便聽王圳川說,他出國了。
許安然今天會問起邢煒邢傲霆的去向,也並不覺得還可以彌補些什麼。
她只是還惦念著邢傲霆,哪怕知道他現在過得不錯,也挺好。
許安然無法表達清楚此刻自己內心的真實感受,就像是一團棉花堵住了喉嚨,讓她覺得胸口壓迫不已,呼吸也有些不暢。
邢煒見許安然沉默了,他也就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其實有些不明白,這兩個年輕人怎麼就能這麼倔呢?
邢煒活了大半輩子,最難的時候都挺過來了,在他看來,這世界上再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難倒他。
可為什麼就一個小小的誤會,一個不願意溝通的誤解,便能讓兩個人輕而易舉地就與對方失聯。
過了許久,許安然勉強地笑了一下,說:“他是挺傻的。”
邢煒也還是笑:“是啊,我那侄兒是挺傻的。不過嘛,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讓他出去看看,也挺好。”
許安然看著自己有些酸脹的腳踝,咬了咬唇,又問:“那他……”
話還沒說完,便被邢煒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