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傲霆的語氣兇巴巴的,將心裡的焦慮都掩飾過去。
在他說出這句話之後,電話裡只傳來了許安然的哼哼聲,除此之外,一個清晰的字也沒聽見。
許安然捂著肚子,腦子裡全是亂七八糟的跑馬燈。她甚至覺得今天自己可能就要死在這兒,無人問津,到了明天白潔來敲門可能才會被發現。
腦洞一開始就收不住了,許安然忽然覺得特別心酸。
早知道就給白潔一套備用鑰匙了,萬一還要讓開鎖的來撬門,那肯定死訊立刻就會傳得飛起。
她現在還穿著睡衣,還是那種比較老舊的款式,上面都起了一點兒小球球。
許安然越想越悲慘,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在靈魂出竅的前一刻,才聽見電話鈴聲一陣接著一陣地響。
她心裡很清楚,一定是邢傲霆打來的,他說不定就在附近,還在等她下樓。
在這種情況下,許安然竟然會産生一種慶幸,說不定,自己還有救。
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她好不容易挪動了一段,用手夠到了電話。
殘存的力氣都用來劃開接聽鍵,嘗試了半天,嘴裡也只能發出一些散碎的哼哼聲。
許安然不指望邢傲霆能聽懂,但她希望,至少邢傲霆能聽出她不對勁。
畢竟剛才她還告訴他自己不舒服呢,他可別不當真,徒留自己在這兒茍延殘喘。
邢傲霆明顯等久了有些不耐煩。
“喂?說話!”
聽起來一點兒都不溫柔,許安然卻有一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在“生死存亡”的時候,求生的本能會讓他們抓住面前的任何可以求生的東西。
哪怕許安然再是對邢傲霆不滿,此刻也會對他的出現感到慶幸。
邢傲霆似乎猜到了她的狀況,調整了一下語氣,沉著嗓子說:“我現在說話,你聽著,如果我說得對,你就嗯一聲,如果不對,你就別吱聲。”
許安然用盡力氣,終於“嗯”了一聲。
邢傲霆嘆了一口氣,問她:“你這小區,外人能不能進?”
許安然沒吱聲。
邢傲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問出這麼一個弱智的問題,定了定神,才又問:“登記就可以吧?”
許安然“嗯”了一聲。
邢傲霆又問:“你家有備用鑰匙嗎?”
許安然沒吱聲。
邢傲霆覺得有些棘手:“物業有你的備用鑰匙嗎?”
許安然還是沒吱聲。
邢傲霆罵了一聲:“你說你一個女的自己住,沒有備用鑰匙,就是死在家裡也沒人發現。”
許安然“嗯”了一聲。
邢傲霆被她這聲可憐巴巴的“嗯”弄得有些想笑,他揉了揉發酸的眉心骨,說:“物業能撬門嗎?”
許安然又沒聲兒了。
邢傲霆說:“行了你不用說了,我自己看著辦。”
也沒問具體住哪兒,他胸有成竹地掛上了電話。
開啟車門,邢傲霆走下車,將外套穿好。
他的外形實在太抓人眼球,又因為包裹得太嚴實,剛一下車,就被旁邊的人看了好幾眼。
住在這附近的藝人本就比較多,因此來蹲點的私生飯也相對比較多,一看見這麼出挑的男人出現,還戴著鴨舌帽和墨鏡,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也忍不住打量的目光。
邢傲霆鎖好車門,在察覺到那些意味不明的注視之後,他暗自罵了一聲。
“操。”邢傲霆看向了門衛處,手握成了拳頭:“許安然,這次算你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