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然聽著電話被結束通話的聲音,腦子裡反反複複只剩下邢傲霆最後說的那句。
“我自己看著辦。”
邢傲霆沒說清楚,她也沒徹底明白。
邢傲霆不是個可信的人,哪怕上次保證得信誓旦旦,只是隔了一天,便翻臉不認人。
而這次,他甚至連承諾都沒有,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卻讓許安然的心,陷入了詭異的寧靜之中。
胃裡翻江倒海,她想吐,卻吐不出來。
手腳發麻,呼吸急促,密密麻麻的冷汗將背都打濕了,她倒在沙發上,覺得天旋地轉。
許安然沒有食物中毒過,她也不知道這是不是食物中毒的症狀。
連同呼吸都灼熱起來,她甚至懷疑自己開始發燒。
眼前模模糊糊的一片,在快要陷入昏睡之時,才聽見了敲門聲。
強烈的,暴躁的,像是要將她的門鑿碎。
許安然給不出一丁點兒回應,卻在這樣激烈的聲響之中,覺得安心。她的視線陷入黑暗之中,伴隨著那撞擊聲,就像心髒也跟著那節奏在跳動。
沒過幾分鐘,外面的人像是不耐煩了,許安然聽見了類似爭吵的聲音,再一會兒,她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便聞見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近在咫尺,就像昨天那樣縈繞在鼻尖。
許安然知道邢傲霆來了。
邢傲霆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她聽見他用一種特別不爽的語氣命令她。
“你給我忍住了,你要是敢吐我身上或者車上,我立馬把你丟路邊,讓你自生自滅。”
許安然在徹底暈過去的時候,心裡也只有一個想法。
擦,就知道這人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醫院消毒水的味道格外濃烈,白潔站在走廊上和醫生談話,聲音不大,卻吵醒了在病房裡安睡的許安然。
許安然一睜眼便看見一片慘白的燈光,稍微眯了眯眼睛才適應過來,再看向窗外,已經是一片漆黑。
她看見手機被擺放在旁邊的櫃子上,本想伸手拿過來看看,卻發現了自己的手上被插著針頭,正在打點滴。
許安然的嗓子已經啞得不行,嘗試著叫了一聲:“有人嗎?”
就站在門外的白潔聽見了動靜,探進來一顆腦袋,稍微對著許安然安撫性地點了點頭,又轉過頭去,跟醫生交代了一些後續的事宜。
許安然看見白潔,頓時安心了許多,她就耐心地等待著白潔談完,再進來“數落”她。
這下挨訓是免不了了,許安然只希望白潔看在她是個病人的份上,能夠溫柔一點兒。
聽見白潔和醫生的道別聲,許安然也緊張起來,一雙眼睛盯著門外面,看著白潔那張嚴肅的臉重新出現在眼前。
“白姐……”她軟軟糯糯地叫了一聲,慘白著一張小臉,顯得格外柔弱。
白潔雖然心疼她這幅樣子,可怪得了誰?還不是自己作的。
於是板著個臉,象徵性地說了一句:“你現在就知道叫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