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老者接過孫兒遞來的紫星拂塵,果然,從塵柄的末端找到了個以前都不曾發現過的機關。手腕翻轉,塵柄被開啟,老者從內部翻出了一封信件。
‘茅山陶氏後輩,吾乃爾等先祖,陶弘景。
茅山尚未開宗之時,本以煉丹為主脈,我更是其中翹楚,曾成有長生之丹三枚,但當時道心不穩,也深知先輩走此路者均不複返,故而將其塵封。
恆弟當年受皇上所託,前來求走了丹藥。
他走後不久,我反複思索了其中利害,還是決定起身前去尋回丹藥。奈何找到恆弟之時,他已遭奸人所害被迫服下了丹藥,不省人事。
這是我曾留給宗主一脈相傳的秘密。
後來我將恆弟的屍體帶回了茅山,封印在側峰山洞內,由後人代我守護在此。
這是我定下的守衛一脈世代的職責。
因為此事重大,如若被外人知曉,必會招惹禍端,打擾恆弟清修,甚至會將茅山一派基業毀於一旦,所以這一事情,被我分成兩部分,分別傳授給了子一輩和孫一輩,待得恆弟醒來之時,二者合而為一,真相大白。
恆弟當年指點我茅山符籙一道,對茅山有開宗之恩,但最後卻因我而犯險。故而茅山歷代需應謹記此份恩情,待其如吾,稱其為祖,宗主一脈尊他為首,守衛一脈世代侍奉,不得有誤!’
收起書信,老者內心震驚,久久不能平靜。
半晌後,老者勉強緩過神來,將書信遞給了一旁焦急等候了多時的兒孫二人。
中年男子接過書信,眼神同樣是越看越震驚,他沒想到自己所知的茅山宗開宗前,那個曾服下長生丹藥的人居然還活在世上,他一直以為世世代代宗主傳下的秘密只為告誡後人不可再觸碰煉丹一事。
而一旁跟著湊近觀看的青年開始也是嚇了一大跳,但沒過多大一會兒,就在心裡暗自慶幸起來,畢竟他終於不用再待在山洞內過無聊的生活了。雖然可能要去做恆祖的侍從,但終歸有了點空間上的自由。
中年男子收起書信面帶苦笑,他抬頭與老者對視一眼,兩人相互點點頭,他便拖著在一旁傻笑的青年來到了郭恆的身後,三人雙膝下跪,面露恭敬。
“我等,拜見恆祖,恭迎恆祖歸位。”
這一聲叫喊,拉回了沉浸在記憶中無法自拔的郭恆,他將手中的衣物慢慢的仔細疊好,緊緊環抱在胸前,另一隻手擦去了臉上的淚痕,轉過身來看著面前跪拜的幾人。
“我在此地沉睡多久了?”
“回恆祖,已經足足五百年了!”
“五百年...五百年...”郭恆喃喃重複著。
“如今蕭齊可還尚在?”
“回恆祖,齊國已經滅亡了四百多年,現如今是‘宋’在當道。”
“也是,誰又能熬得過這悠悠歲月呢...”
對於郭恆來說,當年的仇人雖然都已經化為塵埃,但他自己卻不是親手送他們上路的那一個,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他緩了緩情緒,繼續道,“陶兄的後輩們,辛苦你們了,在此守了我五百年。”
老者聽聞至此,從背後伸出一隻手,抵著旁邊愣神的青年的腦袋,緩緩伏倒在地。
“恆祖是我等開宗祖師,有恩於茅山宗,受命先祖守護在此地乃我等職責,也是我等榮幸。”
郭恆莊重的點點頭,示意三人起身。
“還未詢問,三位如何稱呼?”
老者指著左邊的中年男子,道,“這是陶子辰,這代茅山的宗主。”
接著他又指向右側的青年男子,道,“這是陶錦良,這代的守衛,也是子辰的兒子。方才子辰護兒心切,沖撞之罪,還請恆祖見諒。”
“無妨。”
“我是上一代守衛,陶欽澤,子辰的父親,錦良的祖父,曾守護了您四十餘載...”
聽完老者的介紹,郭恆神色稍微軟了一些,“如今我已醒來,你們也不必再守在此地,回去茅山宗吧,我也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