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羲咬了咬下唇,“如果我就這樣一走了之,亓霧縣的活屍向周圍擴散,附近其他州縣的百姓就太過危險。所以,我想趁著可挽回之時,去州府找知州,把情況都告訴他,好讓他提早應對。”
州府在亓霧縣的河對面,要過去也要從西邊渡口上船,橫渡泊宴河大約需要一天。
“去州府?去自投羅網。”柳牧景對玄羲的說法嗤之以鼻,並非他有意對玄羲不敬。
他們這是在逃亡,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想著別人。
“知州大人不會聽你的......”小叫花子扁扁嘴。院外的抓撓,砸門的聲音更響,還帶著木板吱吱嘎嘎破裂聲,嚇得她一句話只說了一半,就縮著脖子。
柳牧景也因為巨大的砸門聲分心,他不想講規矩了,畢竟現在是生死存亡之際,不能讓玄羲做徒勞無功的事情。
眼下,還是應該按照原計劃,北上找到國舅和叔父。
柳牧景冒犯地說,“你是不是有些婦人之仁?州府會聽你的嗎?幹嘛跑去送死?”
柳牧景一路護送玄羲而來,擔驚受怕,風餐露宿。他本可以不過如此生活,但一切都是為了玄羲。
柳牧景心中早有些火氣,憋得慌。他不是一個會說話的人,一句話有一百種說法,他總是挑最直接的出口。
玄羲突聽柳牧景此言,饒是吃驚,柳兄居然對他這麼說話。
玄羲明白柳兄一路為自己吃苦受罪,全為護他無恙,知曉他是生氣了,正待想一些緩和的話語。
誰料,金山驟然道:“婦人之仁怎麼了,是婦人不好,還是仁慈不好?除了我們幾個,又有誰知道吸血傀儡的習性、弱點、消滅的辦法?今夜過後,亓霧縣的吸血傀儡會隨著逃出城外的兵士,擴散到整個赭州。難道要把整個赭州至於危險,不管不顧?”
柳牧景一雙劍眉皺起,語調中也帶著寒氣:“為了一個縣的人奔走,此舉不妥。如果太子被知州殺害,凌盛沒有傳承之人,全國都會落入奸相手中。”
玄羲聽聞輕哼起來,“我以前就說過了,有何不妥?為了一國之人奔走可以,為了一縣之人奔走就不可?別說一縣,為一人都可。”
玄羲的額頭緊張地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因為身後的門板發出了可怕的撕裂聲。
有一個吸血傀儡的手硬是抓穿門板,已經能看見一隻血肉模糊露出骨碴的手,在門板內摸索轉動。
柳牧景雙唇緊緊向下抿,冷冷的目光在黑夜裡閃爍。
一如當初,他們在山頂的道觀祭祀,蘭黨灑下傳單,金山藉著混亂逃走,玄羲去找金山。
恰是,為了一國之人奔走可以,為了一個人奔走就不可?連一個人都守護不了,如何守護國人?
這次不像山頂上,那有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這段時間的經歷,讓他愈發明白,所謂守護國家,要守護的不正是組成國家的一個又一個活生生的人。
人們常說,有國才有家,根本就不對。沒有百姓又談何國家?難道要守護的只是土地和權力?那他和左相又有什麼分別。
院門不斷傳來指甲抓撓門板,刺耳又可怕的聲音。小叫花子捂著雙耳,急的跺腳。
她不斷催促:“你們倒是快點啊,商量完沒有?不能離開這裡再商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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