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支援玄羲!”金山也受不了吸血傀儡會隨時衝進來的恐懼,趕緊一錘定音。
玄羲一馬當先,從牆壁上翻過去,伸手去接還騎在牆上的金山,隨後又接住跳下來的小叫花子。柳牧景不大情願的跟在後面。
院子的後面是一條寬巷子,巷子過兩個街口的盡頭,便是西門。
他們一鼓作氣跑到西門,發現還有幾個活人也跑到西門。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樣的,藉助船隻離開這個鬼地方。
因為天黑了,通往渡口的小徑變得模糊難認,就連生長在此處的小叫花子也辨認的十分費勁。
不論是左相的人還是騎兵,在災難面前都變得很一致,沒有鬥爭,大家只想著如何能活著回去。
玄羲看著府兵和騎兵全加起來,近二百人,最後能從西門活著出城的也不過寥寥二十人,心下又添感傷,不由得腳步變慢。
一行二十餘人,玄羲留在後面,左顧右盼,持劍壓陣。而柳牧景略微猶豫,最後還是跟著玄羲。
小叫花子一出城認清路,跑瘋了似得,似乎一點也不累,在前面一躥一跳的帶路去渡口。
而其他人雙腿都和灌鉛一般。
通往渡口的兩邊林子裡,傳出各種鬼祟的聲響,讓人覺得很不祥。
天空非常黯淡,夜晚的鄉野是如此恐怖的不真實。
正當他們走得異常緩慢疲憊,人們發現地面在緩慢下降,周圍能聽見河水潺潺流動之聲。
夏日夜裡白色的水汽升騰盤旋在河面上,瀰漫到岸邊虯結的大樹樹根下。那些大樹的樹幹懸在他們頭頂,令人生畏。
這時已是漫天星斗,水面在星光下閃耀微光。泊宴河寬闊的水面上靜靜停泊著幾艘小船,河水平緩的在它們下面流過。
一艘一艘的小舟拴在渡口的木樁上,它們的主人已經永遠不會來了。
玄羲四人站在岸邊突出的木棧橋上。
左相的人已經跳下小舟,搖起舢板,準備離開。
出乎意料的是,衛戍營的騎兵也不打招呼就走。
其實,說左相的府兵和衛戍營的騎兵是走還不太準確。
事實上,小叫花子一把他們帶到能看見船的地方。他們就甩開四人,爭先恐後的搶著上了小舟。
這些小舟不大,都是沒有頂棚的蚱蜢舟。士兵們生怕自己坐不上船,一個個都張牙舞爪地衝過去,踩在河岸邊泥濘的蘆葦蕩裡,甚至有人還把自己的同僚擠下棧橋。
金山往後退了退,以免他們跳下水,去撈船的水花濺到自己。
不是水讓她厭惡,是這群人讓她厭惡。身後的原野裡並沒有吸血傀儡的蹤影,但是他們就這樣把旁人都擠下去。
藉著水面閃爍的星光,金山恍惚間看到小叫花子在冷笑。但只是一瞬間的表情,等金山再仔細觀察時,小叫花子依舊是平時的模樣。
金山覺得自己看錯了,畢竟小叫花子臉一直是烏漆麻黑的。
小叫花子指著邊上一艘可乘四人的小木船,他們便依次上了這艘船。
這艘小船在傾落如銀的水面上,微微搖晃似在迎接他們。
金山上船的時候,有一種感覺,似乎小叫花子是專門等著她來,給她解釋,給她指路。她的存在與出現都有些奇怪,對吸血傀儡的認識也驚人的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