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牧景領著玄羲慢慢走,都感覺非常疲累。
渴了就喝山泉水,餓了就燒火打獵,他們都有功夫,時常能獵到飛禽走獸,林子裡除了野獸尚有不少獐麂兔鹿。
鴉雀鳴叫,鹿聲呦呦,伴著日升月落。
他們都活得像個野人一樣,許多天不照鏡子,幾乎忘記自己以前是什麼樣子。
玄羲和柳牧景都不愛說話,通常只是靜悄悄地一前一後走路。沉重的負擔無時無刻壓在他們心頭,怕是彼此再也不能像從前一樣無憂無慮地嬉鬧。
他們在完全無路的山野中找路,時不時被不知何年何月倒下的巨大枯樹阻擋。
小徑和明示位置的河流早就看不到了,二人進入了陰暗又寂靜的深深的裂谷裡。
兩邊的山崖傾斜,有壓迫頭頂之感,裂谷狹窄,雖然山不會傾塌,但無聲走在這種地方極為壓迫人心。
被騎兵追趕的兩天後,也是他們進入樹林迷失的兩天後,情形變得更糟。
天下雨了,雨水化作綿綿細雨灑在山裡。一整個白天都在下雨,天黑得如同夜裡。
他們有心不想繼續走,找個山洞避雨,周圍太過潮溼,篝火生不起來,只留給他們陣陣嗆人青煙。而他們帶來的食物,已經吃完了。
山裡的溫度一點也不像是六月天,又寒冷又潮溼。
夜晚他們在山崖的凹陷處歇息,背後是一堵上大下小,傾斜的巖牆,正好能擋住細雨。
潮溼和寒冷讓玄羲躺在冰冷石頭地上輾轉反側,時不時昂頭諦聽寂夜的動靜:山上的風聲,下雨的水滴聲,樹木嘩啦搖晃聲。
柳牧景無疑是最忠誠的下屬,最可靠的夥伴,卻天生和一個沒嘴葫蘆一樣,不愛說話,不善言辭,對於漫長悽苦的逃亡,他從來無法安慰玄羲。
玄羲無可救藥的想念著金山,若是不想金山,他簡直快要熬不過去了。
他不斷拼命去想著那些甜蜜的時光,即便是誤會和不解都是酸甜的。在東宮藏書閣歡暢的閒聊,遙遠的就像上輩子的事情。
玄羲輕輕嘆息他們那些好時光。曾經他還以為他們會有很多這樣的時間,彼此相守在一起,即便什麼都不做都可以。現如今,一切都成為了泡影。只剩他亡命天涯。
他想著她:
她的驚;她的累;她的悲;她的懼;她的喜;她的笑;她的淚;她的真;她的羞;她的惑。
玄羲唯願此生所踏出的每步都向著她,處處皆是她,聲音所至,目光所及。
無數個帶著喜、怒、哀、樂各種情感、表情的金山,時不時在玄羲的眼前浮現,靠著這些回憶,玄羲撐過數個寒冷、飢餓、恐懼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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