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身著青色戎裝,英氣逼人的柳牧景,他對那個想走後門的內侍揮揮手,毫不客氣地說:“出去。”
那個內侍面上訕訕笑了,對金山道:“小人先走了,回頭等您的訊息。”
柳牧景今天來勢洶洶,一雙星目射出冷冷的光,薄唇發出一個鄙夷的聲音。他走上臺階,和金山站在一個平面上,比金山高了一整個頭。金山只能仰視他。
金山對柳牧景的為人有所耳聞,知道他在其他人口中兇得很,除了太子甚少搭理人,自己也是第一次和他單獨說話。上次還是她和太子共乘一騎被柳牧景揶揄好半天。
“好本事啊,讓太子殿下給你佈置暗衛,手段不錯,比一般女子還更勝一籌。”柳牧景說。
金山聽了他的話面露驚怯,她和太子明明什麼都沒有,但是柳牧景一張嘴就變了味。
“柳領率,我沒讓殿下給我佈置什麼。”金山心裡涼了。她覺得柳牧景雖不是朋友,但起碼是熟人。熟人都這樣看待自己,覺得她是靠著勾引才讓太子袒護她的,不由得灰心起來,沮喪的不想說話。
柳牧景何嘗不知道呢,畢竟他是除了他們之外唯一對有些細枝末節清楚的人,他本想勸金山注意點,可是話到嘴邊就變得這麼不陰不陽。
“要讓太子殿下因你得罪多少人?你自己是個什麼,心裡沒數?”柳牧景看著金山逐漸變得蒼白的小臉。
“我不是什麼。”金山心中刺痛,想盡力擠出一絲笑容,裝作不在意。
若是別的人說,她就反擊了,什麼男色,什麼勾引,她都不在意,因為那是根本就不存在的謠言。
可是,這話是太子另外一個朋友說的,而柳牧景又戳到她的痛楚。
兩個人之間有無法逾越的身份鴻溝。她也怕會連累太子,害他倒黴。
金山低頭,覺得自己身上的一身灰褐色的內侍衣服真是灼灼刺目,蒼白的面色又變得通紅,“我知道自己身份地位很低......”
“身為內侍做好自己的本分,別沒規沒矩心裡只想著僭越。”柳牧景看著金山倔強地神情,居然覺得有些內疚。他不忍再細看金山的表情,丟下一句:“你好自為之,小心點,莫張揚。”便快步走出椒蘭殿,在沒人看見的地方落荒而逃。
及至柳牧景走後,金山還像被釘在地上一般,半天邁不開步,彷彿雙腳紮根在泥土裡。
她是個什麼?
什麼也不是。
什麼都不是的人居然覬覦太子?
她連個女人都不能正大光明的當。
金山覺得心口痛,之前的甜蜜暖意都沒有了。
她冷靜了。
她覺得,太子都不知道她是一個女子,就算有那麼一點愛意,也是喜歡身為男子的金山。若是知道自己是一個女子,大概會覺得自己是一個騙子,會討厭自己,厭棄自己。
就算沒有王室反對,她還配發什麼夢?
太子說,她是他的人。
是他的人又如何,宮裡的人都是屬於王上的人。現在屬於王上,將來太子登基那就屬於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