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後,馬驊和柳鋼蹲在地上下象棋,坐立不安的田忠平則趴在窗戶玻璃上向外張望。突然間,田忠平眼睛一亮轉身從炕上跳到地上,看著馬驊說道:“大叔,小夫回來了。”
馬驊拿棋子的手哆嗦了一下繼續觀看棋局,柳鋼卻蹦起來要往外跑。
馬驊語氣平和地說:“忠平,柳鋼,我想你們知道該怎麼做吧!”
柳鋼點點頭轉身迎了出去。田忠平站在門邊說:“大叔,我反複考慮過了,我也認為小夫現在最好的出路就是聽從您老的安排。您就放心吧!”
馬經夫和王四剛邁進房門就看到柳鋼。“柳鋼,你是什麼時候到的?”馬經夫高興地拉住柳鋼的手邊說話邊進了裡屋。
背對房門的馬驊站起來慢吞吞地轉過身去。冷不丁看到父親把馬經夫嚇了一跳,他不知所措地愣怔在那裡。田忠平等人見狀都退了出去。
馬經夫不自然地搭訕道:“爸,你來了。最近你老的身體情況怎麼樣?”
馬驊彷彿沒聽到兒子的問候,開門見山地問道:“小夫,你知不知道公安局正在全力以赴地追捕你?”
馬經夫毫不在乎地點了點頭,“這是意料中的事兒。”
“你是怎麼打算的?”
馬經夫瞅瞅父親把心一橫,直截了當地回答道:“爸,事情到了現在這種地步我也不再瞞你,我打算先到大興安嶺在山裡躲一陣子再說。”
“進山?是當土匪還是做野人?”馬驊被兒子的話嚇了一大跳。
馬經夫避開父親的目光沒吭聲。
馬驊追問道:“怎麼,難道你想在山裡當一輩子野人?”
馬經夫十分自信地說:“那倒不至於,到該出山時我自然會出來。”
馬驊對兒子的回答愈發感到驚訝,為了摸清馬經夫的真實想法只好不露聲色地說:“我沒聽懂你的意思,你給我詳細說說。”
馬經夫沉吟道:“你是我爸怎麼也不會害我,我就把自己的想法如實告訴你。爸,我在大興安嶺裡有朋友,我準備帶幾個靠得住的朋友先進山躲一陣子。我進山不是要當土匪,那種小打小鬧的事兒我還不想幹。進山後我會保持和外界的聯系,等到國家局勢發生變化時我自然會出來。”馬經夫越說越是得意,說到後來竟目露精光大有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這是我的兒子嗎?他想幹什麼?難道他想造反?!一時間,馬驊被自己的猜測驚呆了。少頃。馬驊先穩了穩神,隨後彷彿漫不經心地訓斥道:“局勢會發生什麼變化?哼,簡直是小孩子家胡說八道。”
馬經夫見自己的話似乎引起爸爸的興趣更加來勁,他四下掃了一眼後壓低聲音說:“爸,現在有很多人對現實不滿,甚至有些人想扯旗造反。自古就有亂世出英雄的說法,真到那種時候誰手裡有軍隊誰就說了算。爸,實話告訴你老,我早就看到這步棋了,一旦起事兒光春城內五縣外五縣我能調動的槍就有幾千支。現在十六軍軍長的貼身警衛是我的把兄弟,到時拿槍一逼不愁他不跟我一塊兒幹。”說到得意之處馬經夫伸手掏出煙來,當他意識到爸爸在身邊又窘迫地要把煙揣進衣袋。
馬驊早就戒煙了,此刻卻非常想吸一支,他瞅著大兒子伸過手去。
馬經夫看著父親有些驚訝地問:“爸,你不是早就戒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