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聲音不大，而且還有點小，似乎連琴聲都壓不下去，可是，他身邊的老闆娘卻是聽的一清二楚。
她面露難色，不知道該如何作答，早春已經在這裡好幾年了，這樣的客人也不少，經常是開口說我要了，可是到最後，全部都是狼狽而歸，從來沒有一個成功的。
老闆娘擔心的不是早春，而是這兩位客人。
在早些時候，早春不願意的時候，通常都是老闆娘請背後的人來解決的，可是最近這幾年卻不是這個樣子了，早春明確的告訴過她，以後誰要是再來糾纏她，她自己可以解決。
老闆娘當然不知道早春說的自己可以解決是怎麼解決的，她知道的，是那些糾纏早春的客人第二天不是慘死街頭就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讓老闆娘的心上多出了一層陰霾，她知道，早春背後有人保護。同時她也在暗自慶幸，幸好當初沒有對早春做過什麼事情，不然的話，她現在肯定也和那些人一樣了。
其實老闆娘對早春很好，不僅僅是因為早春可以給她掙錢，也把她當做了親生女兒來養，就因為這樣，早春有什麼事情都和老闆娘說。
可是老闆娘心裡明白，早春的心裡是有秘密的，而且她不願意和任何人分享，老闆娘猜測，這和她被發現的事情有關。
可是早春不說，老闆娘自然也不會主動的去問，就這樣，幾年就過來了，現在的早春早已經是成為了頭牌，喜歡她的人數不勝數，日進鬥金都不足形容。
老闆娘身前的這兩個人看起來也是大戶人家，她不希望因為糾纏早春而害的他們慘死，就是因為這樣，老闆娘才遲遲沒有說話。
“怎麼，我老爺說的話沒有聽到麼？這位姑娘多少錢，我老爺要了。”三十幾歲的男子面色冷了下來，就好像一條狼看著一隻綿羊一樣的盯著老闆娘。
老闆娘咕嘟嚥了口吐沫，看到這人眼神的那一刻，她甚至生出一種錯覺，如果不是在這裡，這人很有可能殺了她！
“客官，這不是錢的問題，我也不是嚇唬您，早春不是可以強迫的，據說，強迫她的人……”老闆娘欲言又止，眼神飄忽，她害怕說出來被早春身後的人記恨。
可是老闆娘這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看的三十幾歲的年輕人是一陣厭煩，他像趕蚊子一樣的揮了揮手，不耐煩的問道：“接下來怎麼了？難道都死了麼？”
“對！都死了！”老闆娘急忙回答，那樣子好像是多說一個字她的性命就不保了一樣。
“好！好！早春姑娘彈的好！”
一樓突然響起了陣陣喝彩聲，原來是早春彈琴完畢，眾人都站了起來喝彩，可是早春只是淡淡的笑著點了點頭，似乎這一次對她來說只是家常便飯一樣。
早春依舊坐在那裡，手放在了琴上，彷彿是在撫摸心愛的情郎一樣，早春的眼睛裡流露出了一種別人看不懂的神情，似乎是在笑，但是那樣子也好像是在哭。
就在眾人喝彩的時候，站在二樓的主僕二人似乎不再強求，而是站在了那裡，饒有興趣的看了起來，準確的說，是那個六十歲的人在看，身後的人在陪著。
知道這兩位不再強求，老闆娘也是鬆了一口氣，她還真的擔心這兩人出了什麼事，這些年來，早春給夏浮館帶來的不只是名聲，還有危險。
人人都知道早春碰不得，於是便有更多的人前來，可是這些人就好像是飛蛾撲火一樣，全部不見了蹤影。
“你下去吧！”這主人淡淡的說了一句，不回頭的擺了擺手。
老闆娘連忙點頭，對著這兩個人賠了個笑臉，然後匆忙的走了下去。
老闆娘下去之後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應該是去招呼別人去了，二樓上的兩人依舊在目不轉睛的看著早春。
“大人，這女子有什麼奇特的地方麼？要不我幫您把她抓來？”
“像，太像了。”這位大人好像是沒有聽到身後的聲音一樣，不停的在喃喃自語，聽到他這句話，他身後的人疑惑，像什麼？什麼像？
就在他們兩個講話的時候，下面的早春站了起來，給眾人鞠躬，緊接著，她像是變戲法一樣的，手中忽然多出了一個面具，而且還是少見的青銅面具。
雖然是青銅面具，但是邊緣打磨的非常光滑，從側面看，甚至可以看到光折射在那裡，而且青銅面具沒有一絲斑駁，是很純粹的青銅。
這青銅面具上沒有眼睛和鼻子的位置，而是在上面刻畫了眼睛鼻子和嘴巴，早春微微一笑，緊接著便把青銅面具給帶了上去。
一瞬間，早春的氣勢就變的不一樣了，青銅面具上的臉好像在笑，但是眼睛下面卻有淚痕，好像是一邊笑一邊卻在哭一樣，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
眾人議論紛紛，都不知道早春要幹什麼，下一刻，早春的身體忽然動了，她伸出右臂，指向天空，然後那三寸金蓮便是晃動了起來。
原來是要跳舞。眾人恍然大悟，都是重新坐了下來，欣賞早春的舞姿。
早春跳的舞沒有名字，她也沒有介紹，戴上了青銅面具便開始跳了起來，優雅的身體在臺子上旋轉，二樓的兩人也在目不轉睛的看著。
“彥大人，這女子，她的青銅面具怎麼似曾相識啊？”身後的人疑惑的問道，這個青銅面具不斷的在他的腦海中閃現，可是他就是想不起來這在哪裡見過。
“我說過了，在這裡不要叫我彥大人，要我老爺即可。”
這個人赫然就是彥溫。
知道了皇上的意思之後，彥溫不準備鬧騰了，便是準備來這裡散心，他的小妾被軒憑給抓走處死了，這麼久了還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他本來想在這裡找一個，可是卻沒想到遇到了早春。
雖然身處都城，但是他還是第一次來這裡，所以，這也是他第一次遇到早春。
“這青銅面具，你自然熟悉。”彥溫淡淡的說道，似乎早就知道這面具來自哪裡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