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瑤被接到陳府時,潘氏的心跳已經在喝過藥後有所緩解了。但是,整個人面色蒼白,嘴唇成淡淡的紫色,躺在榻上,毫無生氣,一臉疲憊。
盛夫人被她剛剛的情況嚇到了,一臉驚懼,滿頭大汗,聽見連枝說薛瑤來了,趕緊迎了出去,拉著薛瑤道:“薛姑娘,您快給看看,這是不是你說的那病啊?”這話問的小聲,僅二人能聽見。
薛瑤回握了她的手,輕輕地拍了拍,示意她放鬆。
盛夫人感覺到了,心裡還真鬆了一口氣。
潘氏有心疾的事就身邊幾個大丫鬟知道,每次犯病時,也是悄悄去找大夫口述病情後開些藥。之前不算嚴重,吃完藥就能緩和,只是近日越發頻繁,情況也越來越嚴重。譬如今日,那大夫開的藥基本上沒多大作用了。
幾個丫鬟早已打發了二等丫鬟,這會兒倒也沒出聲阻攔,反倒見盛夫人對薛瑤很是客氣,上前小心的道:“姑娘,聽盛夫人說您醫術了得,有妙手回春之術,還請您趕緊替我家夫人看看。”
夫人這次犯病這麼嚴重,幾人都拿不準要不要去向四公子稟明。
薛瑤對春蘭點點頭,這才緩步走到榻前,微微向潘氏頷首,溫聲問道:“夫人,這會兒感覺可是好些了?”
此時觀潘氏氣色,已經比連枝回來找她時形容的好些了。
潘氏此時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更不敢動,闔上眼皮兒又睜開,算是應了薛瑤的問話。
薛瑤心中有了數,回頭對身後的幾人道:“你們都出去吧,夫人的病需要安靜,人太多了,鬧心。”
人在生病時就習慣環境安靜些,人一多,哪怕沒人說話,瞅著也覺得心裡煩躁,靜不下心來。
盛夫人自然懂,很是理解的點點頭,然後招呼著屋裡的丫鬟們出去。
只是,春蘭幾人有些不放心,猶豫的很。
薛瑤見她們不走,對春蘭微微一笑,寬慰道:“你們候在門口即可,一會兒夫人有需要,我再喊你。若你們實在不放心,留下一人也罷。”
春蘭留下了。
薛瑤把注意力回到潘氏身上,想到上午時單單是從“望”而對她做出的診斷,拿出了一卷銀針,抽出了最細最長的,輕輕地捻入了潘氏的心口處。只聽見“呼”的一口濁氣排出,潘氏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
春蘭在一旁見狀,驚的捂住了嘴。
潘氏頓時覺得胸口沒那麼沉悶了,身上也輕盈了些,微微側頭看向薛瑤,發現自己沒有像上次那樣心跳加劇了,低聲道:“薛姑娘,我這病可還有得治?”
春蘭聞言,眼圈瞬間就紅了。
薛瑤卻是笑了,輕輕地捻出銀針,溫聲道:“夫人的病是心疾,雖然發病時比較嚴重,但是平時多注意,倒也不是什麼要命的病。”
潘氏聽的雙眼一亮,灰色的眸子瞬間染上了幾分活力,有些不相信的道:“真的?”
薛瑤點了點頭,然後拿出一個小瓶子,倒了一粒藥丸喂她服下,問道:“夫人的心疾並非天生的,如果要徹底養好也不是不可能......”
“養不好的。”潘氏打斷了薛瑤的話,瞳孔微微暗淡下去,陷入了回憶,小聲的同薛瑤說起這個病的由來。
上午薛瑤莫名道出她發病時的表現,她著實嚇了一跳,不過也只當薛瑤太過年輕氣盛,會點皮毛就到處招搖。甚至,她認為薛瑤有欺詐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