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這才從案榻上起身,走到沈冶的身邊,將人扶了起來,眼底滿是心疼。
“吾兒瘦了些許,但無妨,吾兒也學到了不少事。”
沈冶一聽,咧嘴笑了,反手扶著德妃坐回到案榻上,自己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這才開了口。
“兒臣聽說上一次王妃進宮來,是母妃幫襯著的,兒臣在此,謝過母妃。”
“呵……你這小子,有了媳婦忘了娘不是?”德妃接過婢女遞過來的茶盅,親自幫沈冶倒了杯茶。“這不過才娶過門一日,你便去了邊疆,回來便心心念念著,若是時間長了,還不得徹底將我這母妃忘得一幹二淨了。”
“母妃這說的是什麼話,虧得兒臣還幫母妃搜羅來了好玩意兒,想來母妃也是不願意要的。”
沈冶說著,從胸口處掏出了一本書籍,不過那書卻有些破舊,倒不像是近期來撰寫。
“左右這《雲遊記》也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兒,也不過是那原作者南巷親手……”
沈冶的話還沒說完,那書就已經到了德妃的手上,德妃的臉上也滿是笑意,像是一個得到糖吃的孩子。
“臭小子,明知道母妃喜愛這一類的遊記,偏得這樣戲弄於母妃,下次你那小王妃若是落了難,可別怪母妃不幫襯著。”
德妃說著,就忍不住翻看了兩三頁起來,注意到書上的字跡,時間久遠,問道:“這莫不是那南巷親手撰寫的?”
沈冶笑著點頭,輕呡了一口方才德妃親自幫他倒的茶,是今年進出的雲尖兒,味道還不錯,也不知道晚兒會否喜歡。
“當然,為了找到這本書,兒臣可是花了不少力氣。”
德妃拿著書,坐回到案榻上,將書放在一旁,道:“你這小子不會有這般好心的幫母妃尋這本書籍,想來又是有事需要我幫忙。”
“瞧母妃這話說的,可著實是冤枉兒臣了,不過是兒臣此番恰巧去了邊疆,又恰巧聽說了南巷老先生就在南疆深處的靜修,所以就恰巧的派了兩個暗衛前去尋來了這書,就只是這般恰巧罷了。”
沈冶說的好似尋這本書,根本就沒有費什麼力氣一般。
德妃知道自己說不過這油嘴滑舌的兒子,便不再同他爭辯,拿起書,看了又看,甚是歡喜。
見德妃是真的喜歡,沈冶就知道自己的這次的辛苦是值得的。
“行了,你也莫要在我這坐著了,快些回府上去吧,聽說王妃在府上住得並不是十分安生。”
一聽見德妃說方晚在這京都之內不是很好,沈冶的心都提了起來,緊張地問道:
“母妃此言何意?何謂不安生?”
“我身居在這深宮之中,得到的訊息尚且不甚靈敏,不過是聽到底下的內侍談起,說是遇到了兩三回刺客。”
德妃將明明是自己差人打探來的訊息,說的那般漫不經心,好似真的不過就只是自己在無意間從內侍口中聽見的一般。
可如果仔細去想想的話,就會發現,根本就不會有什麼內侍會大膽到在一位盛寵的貴妃面前說這些亂七八糟的八卦,除非是他不想活了。
沈冶也自然是明白不可能會是什麼內侍說的,一定是德妃自己打聽到的,只不過見德妃不明說,自己也就沒有了拆穿的必要,揖手說道:
“母妃若是沒有旁的什麼事,兒臣就先行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