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絲毫沒有注意到,從她踏進這寢殿開始,窗外就一直站了一個人。
江步月摳了摳自己的手指,然後看著床上的百裡長風緩緩開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
“其實我也沒像你說的那般,恨你什麼的,你從前也沒對我做過什麼,我也沒有恨你的立場。”
“我只是想整你逗逗樂而已,真沒想把你怎麼樣。”江步月說的甕聲甕氣的,“那天把你叫到幽蘭宮去,只是聽說那裡有很多毒蛇,所以想要嚇嚇你,並沒有想要推你下去的意思。”
“還有,你說......你喜歡我,以後都會對我好,我真的很感動,因為你是第一個這麼跟我說的人。”
窗外站著的人赤瞳一縮,無盡的幽深。
“你說想要我跟你回東漸,我想了想......”
江步月還沒說完,就看到百裡長風的眼瞼微微地動了動,驚訝的同時,她以為是不是自己眼花了,連忙撲到了床邊。
湊過去看了好半天,也沒見百裡長風再動彈一下。
江步月又只好失落地坐回凳子上,卻不知道,窗外站著的那個人,已經離開了。
“哎,就知道你不可能這麼快醒過來的,我說幾句你就醒了,我還沒那麼大的能耐呢。”
江步月自嘲似的笑笑,繼續道:“百裡長風,我實話告訴你,我不太想跟你回東漸......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但是我不能回應你。”
“但是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啊!至少我們不會像以前那樣相互看不順眼,相互懟了是吧。”
“還有就是,我還想跟你說聲,對不起。我不應該那麼任性的,最後害得你要在床上躺大半年。”
“你以後就是我江步月的朋友了,可以吧!為了兄弟,我可是願意兩肋插刀的!”
......
君無極從百裡長風住的宮殿出來,依舊步履從容,精緻的唇角微勾。
但是妖異的赤瞳裡卻是一片冰封雪飄,冷厲異常。
微風捲起衣角,鮮紅的曼珠沙華勾勒出邪魅的弧度,豔烈至極,卻也陰寒至極。
他從江步月出了不夜宮就一直跟著,或者說他一看到江步月出門,就知道她要去哪裡。
他看到,一向最是驕傲,任誰都不能教她低頭的江步月,卻在百裡長風的一個手下面前手足無措,低聲下氣。
他看到,江步月坐在百裡長風的床前,對他輕聲細語。
他看到,江步月在說要不要跟百裡長風回東漸的時候,俯身吻了百裡長風......
然後,他就轉身不想再看了。
他一直以為江步月應該是喜歡他的。
現在看來,是他已經自信到自負這樣一種程度了麼?
江步月的意思,是要跟著百裡長風回東漸嗎?
跟在君無極身後的冬至和驚蟄感受到君無極的低氣壓,也渾身難受。
剛才的情形他們也看到了,但仍是難以接受。
江步月不是和百裡長風鬧得根本就不可開交嗎?
而且,在他們看來,江步月分明是喜歡皇上的,難道因為百裡長風的這一出捨命相救就移情別戀了?
驚蟄看到好不容易有點人氣的君無極又變成了這副模樣,實在是不甘心,轉頭就要回百裡長風的宮殿。
冬至一把拉住他,“你幹什麼?”
“我要去找那個女人問問清楚!”
“你別在裡面瞎摻和,皇上自有分寸。”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