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行太醫戰戰兢兢地走到宋衍面前,抬眼覷了下他面無表情的臉龐,就趕緊垂首斂目地拱拳稟道:“啟稟皇上,公主的傷並無性命之憂,只是,只是臉上的傷口太深,恐怕……會留下疤痕!”
宋衍看起來並無多少怒火,只慢慢地抬起眼皮子,然後就揮手道:“嗯,你且退下吧!”
一旁的信王宋華澤見他沒有發怒,就忍不住站出來道:“父皇,宸王簡直太過放肆!還請父皇為皇妹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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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宋華菲同為蘇皇后所出,往日對這個妹妹也多有嬌寵,反觀之,對於宋珏的目中無人他一早就心中不滿,這會兒若非是在宋衍眼皮子底下,他定要衝過去找宋珏算賬的。
宋衍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神凜冽而又森冷:“榮佳往日裡行事多有無狀,也是你母后和你這個做皇兄的給慣出來的!朕不說,不代表不知道!今日這事,她佔不著理,也該是給個教訓了!”
“可是,父皇……”宋華澤又急急開口,宋衍卻已直接撩了龍袍起身。
宋華澤藏在袖中的雙手緊緊握起青筋畢露,垂下的眸子裡也是一片風雲波譎——
父皇對宋珏還真是偏心啊!明明他們才是他的親生兒女,可今日這事這麼輕描淡寫的就過去了!
宋珏,他憑什麼?!
宋衍出了帳子沒幾步,就見有小太監神色匆匆地迎面而來,何公公忙側目望了他一眼,就走上前。
小太監有些恐慌的樣子,趕忙頓下步子對他低聲稟了幾句。
何公公面上一愣,就讓那小太監直接退下去了,然後彎著身子走到宋衍跟前。
宋衍一看他那滿臉訕笑的樣就知道定沒好事,於是有些不耐道:“說吧,又出什麼事了?”
何公公抬手抹了一把額上的汗,就有些膽戰心驚地道:“宸王殿下又去壽王和壽王妃那裡了,聽說是鬧起來了!”
宋衍當即就黑了臉欲抬步往壽王的帳子裡去,可幾乎就是一個眨眼的瞬間,他就止住了步子,陰沉的臉上卻漸漸露出了笑意,又似有些無奈地輕嘆一口氣:“算了!那孩子和她還真是像,最是彆扭記仇,自己手裡的東西怎麼著也要護著,旁人稍微碰上一碰就跟踩了他的尾巴一樣。看來,他對那姑娘還真是上心了……朕這次也算在背後推了一把,沒準他連朕都給記恨上了!”
打心眼裡說,他是不喜歡看著潘景語留在宋珏身邊的,大抵就有一種自家種出來的好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所以,哪怕知道今日宋華菲動機不純,他還是視而不見甚至是推波助瀾。
不過,這個潘景語倒真是讓他刮目相看……
宋衍說這話的時候聽起來是責備,但語氣中卻滿是溺寵,何公公是個人精,自然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於是將要說的話在心裡過濾了一遍,就小心翼翼地附和著道:“奴才覺得不能吧!宸王殿下雖然平日裡胡鬧了些,但您對他的好他都看在眼裡的!”
宋衍笑了笑,就邊走邊道:“原本這些年朕還真怕他就不近女人的身了,眼下看來,給他賜婚的事也該是提上日程了!”
何公公心裡一咯噔——
宸王殿下那性子可不像是能容忍旁人擺佈的!
不過他就是一奴才,這事沒他說話的份,於是就皺著眉恭敬地跟在宋衍身後。
彼時,宋徽這裡可謂是劍拔弩張,頗有一種硝煙瀰漫的感覺。
宋珏負手挺立,一雙狹長的眸子邪肆地盯著將連霞護在身後的宋徽,唇瓣微啟:“你這是要本王親自動手?”
見宋珏如此出言不遜,宋徽就繃著臉色怒聲斥道:“宋珏!本王怎麼說也是你的長輩,何時輪得到你如此放肆了?”
“呵!”宋珏嗤笑一聲,直勾勾迎上他怒火四溢的目光,“你該慶幸你是本王的長輩,否則今日你身後的那個女人早已身首異處了!”
“你——!你簡直是太過分了!”宋徽氣得一張臉幾乎是漲成了豬肝色。
宋珏無意浪費時間,就直接收了神色,凜聲道:“本王沒那麼多耐心!”
宋徽衝道:“宋珏,就是皇上再寵你你也不能如此膽大包天!不行,我要去找皇兄做主!”
說著,就要拉著連霞出帳子去找宋衍。
彼時,燕青、燕白二人抬步而出,抱著劍面無表情地擋在門口。
宋徽又氣又怒,扭過頭道:“宋珏,你到底想怎樣?”
“本王從不吃虧,壽王妃既然敢算計本王和本王的女人,就該準備好付出代價。”宋珏坐了下來,慢條斯理道。
這話宋徽聽著就雲裡霧裡了:“胡說八道!她什麼時候算計過你們了?”
宋珏清冷的眼神掃了過去,看著連霞,嘴角帶笑卻讓人覺得森寒入骨:“壽王妃不說說昨日和榮佳公主都說了些什麼嗎?”
連霞一驚,嚇得手上一鬆,手裡的帕子就掉在了地上。
宋珏嘴角凝著冷笑,宋徽瞪了宋珏一眼,然後回過身半信半疑地問起連霞:“你真的去找榮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