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宇銘輕笑一聲。
陸世勳面上一凜,倏然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於是就左右瞧了瞧,確定無人,這才硬著頭皮上前勸諫:“殿下,別說您是北元未來最尊貴的人,就算您真的是屬下的兒子,那位姑娘也配不上您!且不提她的相貌,就說她跟了宸王這麼久,定然早就不是完璧之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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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宇銘揹著身,抬手打斷他的話:“我北元與你南越不同,女子死了丈夫之後改嫁的比比皆是。”
頓了頓,又勾著唇繼續道:“再說了,你不覺得只有她那種有勇有謀的女子才更適合待在我身邊嗎?”
他需要的女人是——
就算沒有他保護也能護住自己的,他們可以比肩而立。他的身份和經歷就註定了他的妻子不能是那種只懂描眉畫紅,拘泥於小女兒情懷的女人。
潘景語真的很不一樣,她的鎮定、她的果敢,她的一切一切都在吸引著他,甚至讓他能不在意她的相貌,不在意她曾經做過宋珏的女人!
這一刻,陸宇銘甚至有些慶幸他剛剛沒有出手去救潘景語一把,否則他怎麼能看到她對著那隻畜生下手時毫不猶豫的清洌眼神呢?那雙幽黑的明眸似乎是有一種巨大的吸附力,要將他整個人連帶著心都一起吸附進去!
陸世勳眉頭皺得更緊,可是他和陸宇銘明面上是父子,實則他根本就管不了陸宇銘。以往為了不讓陸宇銘的身份被人懷疑,他也曾提議過讓陸宇銘先在南越的世家裡挑一個乖巧聽話的妻子,最多是以後回了北元另行再娶就是了!可是無端端冒出個宋華菲盯上了陸宇銘,陸宇銘也就順其自然,陸世勳知道他坐視不管其實是因為他看不上那些女人,樂得有個宋華菲來當槍使!
他左右權衡,最後只有在心裡深深地嘆了口氣,把話壓到了心裡。
想了下,又道:“殿下,您也該回去了!”
陸宇銘眸色深了些許,半晌,微微點頭:“嗯,我知道了。”
。
這邊廂宋珏一路上都是抿著唇一言不發地抱著潘景語,潘景語雙手環在他的脖子上,時不時地就會抬眼去打量他冰冷的下頜線條。
走到營帳旁時,發現燕青和燕白兩人都低頭跪在外面,本想開口,可被他的冷氣煞到,就識趣地沒有多說。
進了帳,宋珏將她放在軟榻上,直接就拿了藥略微粗魯地撕開了她的肩膀處的衣裳。
傷口已經乾涸,幾乎黏上了血肉,潘景語嘶了一聲皺起了眉頭,忍不住低聲道:“輕點,好痛!”
宋珏卻突然冷笑了一聲,專心致志地垂首將玉瓶裡的藥粉灑在她的傷口上,然後一邊幫她包紮一邊冷冷道:“原來你還知道痛,本王還以為你只會逞英雄呢!”
潘景語這會兒痛歸痛,其實心情還是不錯的——
不管宋珏是為她,還是為了自己的面子,總歸他是幫她出手痛懲了宋華菲。
因此在這個當口上,她是該做小就做小,不會再和他嗆聲。
就在潘景語猶疑的這麼一瞬間,宋珏突然往她傷口上按了一按,惹得她又是一陣痛呼。
帳子裡幽黃的燭火如豆,潘景語抬眼去看燈影下那張妖孽至極的臉龐,忽然就柔柔地勾起了嘴角,主動環上他的腰將腦袋靠到了他的腰間:“今天,我很開心!”
忽而溫香軟玉在懷,宋珏面部柔軟了一瞬,就聽潘景語又繼續緩緩開口道:“下次我一定不會再這麼魯莽了。”
其實今天這事說到底還是她過於自信了——
原想著有宋衍金口玉言在前,宋華菲怎麼著也不可能虎口拔牙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殺她,卻沒想到她碰上的不是一個正常人,而是一個一點就著的瘋子。
宋珏順勢坐到軟榻上,然後將她抱著橫坐到了自己的腿上,把她的側臉壓到了自己的心口處,幽幽道:“要是再有下次,你就一輩子乖乖地待在宸王府裡,待在本王身邊!”
潘景語的臉上很明顯地一驚,不過她很快就換了副瀲灩隨意的笑臉,話鋒一轉,問道:“你剛剛劃傷了宋華菲的臉,皇上那邊……?”
宋珏聽起來很無所謂的樣子:“她自己犯蠢找死能怪誰?本王留她一條賤命已經是給了那人面子了!”
潘景語一愣,隨即就仰頭去看他的眼睛。
宋珏將她胸前的一縷秀髮挑在指間把玩,似笑非笑道:“有話想說?”
潘景語想了下,最後輕輕地搖了搖頭——
她只是有些奇怪宋珏提起宋衍和宋華菲時那副異於常人的態度罷了,畢竟他們到底是一家人不是麼?
不過這世上好奇心重的人大多沒什麼好下場,尤其又牽扯上皇家的事,裡面有些秘辛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打聽的。
宋珏對她雖然不差,但她清楚,並沒有到那種推心置腹的地步。
也罷,其實他們之間就維持現在這樣的關係她就已經很滿意了……
宋珏和潘景語這邊溫聲細語,宋華菲的帳子裡卻正是一片愁雲慘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