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監進殿稟告之後,三人這才得以進入。
皇帝依舊坐在高位,居高臨下的看著柳忘語三人,雖然臉色差到了極點,但是身上身為皇者的氣勢還是不減分毫。
可惜他面對的人是柳忘語師徒三人,柳忘語是已經習慣了皇帝這個喜歡先用自己的氣勢壓迫人,叫人服軟的做事方法;柳河比皇帝的年紀都大,什麼大風大浪都經歷過,就算是皇宮也不是第一次來,根本就不畏懼這個現在有求於他們的皇帝;至於柳言……這個人的思維跳躍,就像是荷葉之上的青蛙,關注點從來就麼有跟別人在同一個點,壓根就沒有注意到皇帝的真正意圖到底是什麼。
可以說,皇帝想要用氣勢讓他們服軟的打算,完全泡湯。
柳忘語帶著柳河和柳言一起下跪朝著皇帝行禮,“參見皇上!”
雖然是在行禮,但是三個人的脊背都挺得筆直,看起來不卑不亢,皇帝結結實實的吃了一個暗虧,可也沒有辦法發作,只能夠保持著自己臉上的威嚴,“免禮平身!”
“謝皇上!”三個人這才站起來。
皇帝看著柳忘語,緩緩的道:“王妃,朕這一次找你來是為了什麼,想必你心中也已經有數了吧?”
柳忘語點點頭,“是,臣妾心中明白。”
說完,她朝著邊上退開了一步,“這不是帶著臣妾的師父和師兄一起來給您看病了麼?”
皇帝的目光先在有點吊兒郎當的柳言的身上掃過,眼神之中透露出了不相信的神情來。可是當皇帝的目光落在了柳河的身上的時候,皇帝的瞳孔驟然緊縮!
“你!你不是……不是……”皇帝忽然雙手撐著桌案站了起來,看著柳河,神情激動。
一直都微微垂著頭,叫人看不大清楚自己的容貌和神情的柳河緩緩抬起頭來,看著震驚無比的皇帝,咧嘴一笑,“以前那麼豆丁點大的小皇子,原來也已經長得這麼大了!”
此言一出,養心殿之中所有人都震驚了。
“師父,我怎麼不知道你原來是見過皇帝的?”去長春宮的路上,柳忘語眯起眼睛看著柳河,“你不是說,你就是個江湖郎中的嗎?”
柳言站在柳河的另一邊,一臉嚴肅的點頭附和著師妹的話,末了還補充了一句,“所以你這麼多年來,都在欺騙我們嗎?師父,隱瞞你善良單純的徒兒們,你真的忍心嗎?”
柳河的嘴角抽了抽,抬手一巴掌呼在柳言的腦袋上,“小子,你的戲太足了!”
柳言捂著腦袋嚷嚷著師父偏心就打他一個。
柳忘語才不是那麼輕易就能夠讓柳河轉變話題的人,她看著柳河,“師父,你說實話,這一次讓你進宮,你其實……是不是不願意的,但是礙於我,不得不一起?”
柳忘語最擔心的事情就是,自己將師父和師兄拖進來之後,他們沒有辦法全身而退。
柳河看了一眼柳忘語,用跟一巴掌呼在柳言腦袋上相差了十萬八千裡的輕柔動作揉了揉柳忘語的腦袋,“別瞎擔心,就是當年老皇帝還在的時候,也是生病,太醫院的太醫們什麼都診斷不出來,然後就找到了我。不都是在一個皇宮裡,我沒事情瞎晃悠的時候,就見到了一個小豆丁被人欺負。”
“然後師父你頓時就怒火中燒,上去打跑了那群欺負小豆丁的混蛋,把小豆丁從水深火熱之中解救了出來,然後揮一揮衣袖,做好事不留名的離開了?小豆丁對自己的救命恩人感恩在心,只是這麼多年一直沒有相見,直到今日機緣巧合相見!”柳言一口氣說完了這一大串。
說完了之後,柳言一手摩挲著下巴,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嗯,是個好劇本!”
柳忘語眼角抽搐的看著他,簡直想要轉過身去說自己不認識這個有著寫話本子天賦的師兄!
柳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最後還是沒有忍住,一巴掌在一次呼了上去,“你小子腦子裡裝的都些什麼亂起八糟的玩意兒?你師父我看起來像是那種正義感爆棚的人麼?我們人在江湖漂啊,路見不平一聲吼,吼完就算你想若無其事的往前,可能都夠嗆,這裡還是皇宮啊!什麼人都不能夠得罪,要是我真的該出手時機出手了估計這會兒墳頭草都該有你這麼高了!”
柳言捂著自己的腦袋委屈巴巴。
喘了一口氣,柳河道:“我當年看見了之後,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安靜的等到小豆丁被欺負完了,然後上去給了他一瓶金瘡藥,順便把我身上揣的一點點心塞給他了。”
“然後呢?”戲太足的柳言被敲了兩次還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道。
“然後?”柳河疑惑,“什麼然後?沒有然後了!”
柳言一副失望的模樣。
柳忘語聳了聳肩,“沒有然後不是挺好的麼?但願,皇帝還會顧著一點師父你當年幫助他舊情,不要將事情做的太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