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忘語推了推安晉,好讓這個身形頎長的家夥離自己遠一點——之前那樣曖昧的距離,柳忘語都覺得不安全。
“誒,你這幾天一直都在外面忙道天黑才回來,今天怎麼提前回來了?”柳忘語走到了床邊,脫了鞋子盤腿坐在了柔軟的床上,問道。
安晉在柳忘語的身邊坐下,伸長了手臂攬住柳忘語的肩膀,“因為該做的事情差不多做完了,所以自然就忙著回來陪媳婦了!”
柳忘語白了這家夥一眼,嗔怪了一聲,“貧嘴。”
安晉顯然將柳忘語的這一聲嗔怪當成了獎賞,不要臉的貼上來想要親一親柳忘語的臉頰。
柳忘語伸手懟在安晉的臉上,將自己的臉拉開一段距離,嫌棄地道:“說正經事情呢!你就不能夠有一刻,是不想對我動手動腳的麼?”
安晉的俊臉都推得變形了,說話含含糊糊的,“語兒,你是我妻子啊!面對妻子,哪個男人都不願意做柳下惠吧?!”
柳忘語深吸一口氣,但是覺得自己好像也沒有什麼能夠拿來反駁的理由,最後決定胡攪蠻纏,“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安晉眨巴眨巴眼睛,眼神濕漉漉的看著柳忘語,好像柳忘語不是不讓他親熱,而是選擇了拋棄他。
雖然知道安晉就是在裝可憐,但是柳忘語一見到安晉這樣可憐兮兮的眼神就心軟了。慢吞吞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柳忘語假裝一本正經的道:“我師父和師兄還在呢!難道你要在他們在的時候欺負我啊?信不信我讓我師父和師兄聯手紮你個三千六百針?”
安晉的臉皮都在微微抽搐,趕緊搖頭晃腦,表示自己不想成為篩子。
見到安晉這副誇張的表現,柳忘語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安晉見到柳忘語終於笑了出來,心中也鬆了一口氣——不枉他這般費心費力想要逗柳忘語開心了。
雖然不知道柳忘語剛剛到底為什麼在柳河的懷中痛哭流涕,但柳忘語不說,安晉也十分有默契的不穩,只是安晉知道,自己雖然能夠保證自己全身心愛著柳忘語,但是卻還沒有強大到能夠替柳忘語阻擋一切來自外界的風風雨雨。
柳忘語本應該,不受到這些風雨的侵蝕,都是因為自己。
安晉如實想著,柳忘語笑了,他的神情反而有點落寞。
柳忘語觀察入微,自然是將安晉的情緒變化看在了眼中,抬手捏住了安晉的左右兩邊臉,將安晉的嘴角捏的微微翹起,“你哭喪著臉幹嘛?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最近是在處理李家的事情,是不是……念舊情了啊?”
安晉立刻大呼冤枉,“語兒,這話從何說起啊?我現在嚴格執行皇兄的命令,念什麼舊情啊!”
柳忘語自然知道,不管於公於私安晉都不可能念舊情,不過就是想要逗逗他而已。只是已經說到了這件事情,柳忘語也沒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道:“李家現在什麼情況了?”
安晉聳了聳肩,眼神之中帶著一絲冷意,只不過他的臉還是被柳忘語扯得有點變形,所以看起來一點都不冷,反而看起來還有一種特別的滑稽。
柳忘語強行忍住自己想笑的沖動,強裝出一副嚴肅臉來聽安晉說話。
“樹長得太大了,總會有蛀蟲的。李家那麼大一個家族,總有些蛀蟲在拖後腿。以前是因為李丞相在朝堂之上手握大權,所以這些人有恃無恐,其餘人也就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了。不過現在情況不一樣了。皇兄有意要收回李家的權力,朝廷上的人又都是人精,哪裡不知道牆倒眾人推的道理?李家眼下,也是廣廈將傾,岌岌可危了!”
柳忘語對這個結果並不感覺任何意外,畢竟皇帝籌謀已久,此番秉雷霆之勢而下,要是還能夠讓李家人有翻身的機會,那絕對算是李家人太過厲害!
“不過,皇帝這一次,對李欣央可真是狠心啊。”柳忘語想到了那依舊被封為未央郡主,即將被送往西涼和親的李欣央,“明知道和親的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後臺,可是偏偏就把李家給解決了。給了李欣陽這個郡主名號,看起來極盡尊榮,但是不是傻子都看得出來,皇帝絕對不待見李欣央。一個沒有任何後臺的和親女人,去了西涼,那就是去送死的。”
安晉何嘗不知道其中的利害關系,“李欣央在皇兄面前太過囂張跋扈,皇兄對李家人本來就不喜歡,這才做了這個決定。”
柳忘語對李家人本來也沒有什麼同情一說,眼下不過唏噓了兩聲,也就沒有了下文。
安晉看著柳忘語好一會兒,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抓住了柳忘語的手,放在自己的大掌之中輕輕摩挲著。酥癢的感覺從手心之中傳來,柳忘語忍不住往回縮了縮手,但是沒有掙脫,“你幹什麼啊!”
安晉輕聲地道:“語兒,皇兄今日派了任務給我,過幾日,我要出門一趟,想必需要好些時日才能夠回來,這就意味著,我要好些時候都見不到你了!”
說這話的時候,安晉看著柳忘語的目光之中滿滿都是不捨和柔情,像是裝滿了蜂蜜,險些叫柳忘語溺死其中。
柳忘語微微紅了臉,垂下頭去輕聲道:“又不是不回來了……”
只是柳忘語心中明白,皇帝到底是為了什麼,才故意調開的安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