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安晉處理了事情回來的時候,還沒有走進柳忘語的院子,就聽見裡面常來的驚天動地的哭聲,心中一凜,安晉快步,幾乎是闖進了柳忘語的房間,剛想要問柳忘語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就見到柳忘語像個孩子一樣撲在柳河的懷抱之中,哭的毫無形象,美貌的臉上糊滿了淚水。
安晉登時就目瞪口呆起來——這樣的柳忘語,當真是見所未見。
柳河輕輕的拍著柳忘語的後背,也不說什麼安慰的話,只是任由柳忘語在自己的懷中大哭,讓她將所有的痛苦和委屈全都哭出來。
哭了好一會兒,柳忘語高亢的哭聲才漸漸的平息了下來,揉著眼睛抽抽搭搭的從柳河的懷中離開,看著柳河胸前那一塊被自己的淚水弄得濕透的布料,不好意思的沖著柳河笑了笑,“師父,對不起啊,我……”
柳河擺了擺手,扯過柳言的袖子給柳忘語擦拭眼淚,無視柳言的目瞪口呆,柳河一邊擦拭,一邊溫柔的安慰道:“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你以前小時候,可沒少眼淚鼻涕全糊在師父的身上。”
柳忘語剛想開口反駁,抬眸就見到了站在門口呆若木雞的安晉,登時也愣住了。
柳河和流言見到柳忘語愣了,回頭一看,這才發現原來不知什麼時候,安晉已經在門口站著了。
四個人沒有一個人說話,一個個大眼瞪小眼的,房間之中的氣氛顯得十分詭異。
“喲,妹夫啊,好久不見,好久不見!”好半晌的時間過去了,柳言終於忍不住出言打破了房間之中的詭異氣氛。說完,他起身上前,好哥們兒似的拍了拍安晉的肩膀。
安晉回過神來,沖著柳言雙手抱拳,道:“師兄,好久不見。”
說完,他又沖著柳河抱拳行禮道:“師父,好久不見。”
柳河輕輕咳嗽一聲,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努力做出了為師者應該有的威嚴和嚴肅,“是啊,好久不見了。”
殊不知柳河自以為的威嚴和嚴肅,落在三個小輩眼中,實在是沒有他預期之中的效果。
“師父師兄一路舟車勞頓,想必一定是累了,我方才已經吩咐了下人,晚上做一頓好的,為師父和師兄接風洗塵!”安晉笑著對柳言和柳河道。
柳言和柳河顯然點頭。
對視了一眼之後,柳言咳嗽了一聲道:“那個……既然妹夫你已經回來了,我們也就不打擾你跟師妹了,這一路趕路我們也累了,就先……回去歇會兒等著晚上吃晚飯了!”
說完,柳言拉起柳河就離開了。
安晉和柳忘語兩個人目送柳言拉著柳河離開。兩個人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中之後,安晉便回過頭來看柳忘語——哭過的眼睛還是紅紅的,白皙的臉上,幹涸的淚痕留下明顯的痕跡,她的目光有些躲閃,瞧著就像是一隻受了委屈的小動物,叫人心中憐惜的不得了。
輕輕嘆了一口氣,安晉上前去,柳忘語卻像是被馬蜂蜇了一下一般站起來,朝著一邊隔著水盆的架子而去,素白雙手鞠起一捧水潑在自己的臉上,將哭泣的痕跡全都洗幹淨。
柳忘語伸手想要將邊上的布巾拿下來擦臉,安晉卻快了一步,先將布巾拿了下來。柳忘語一怔,卻也沒有轉身。
安晉卻朝著她貼近了兩分。
前面就是放著水盆的架子,身後就是安晉高大的身軀,逼仄的空間,柳忘語覺得自己要喘不過氣來了。
“語兒,你怎麼了?”安晉微微垂頭,湊近柳忘語的耳朵,溫熱的呼吸噴在小巧的耳垂上,滿意的看著她小巧的耳垂變成了紅色。
柳忘語背對著安晉,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發紅發燙的耳朵,小聲地嚅囁了兩句,這樣近的距離,以安晉的聽力都沒有聽清楚,可見柳忘語絕對沒有好好說。
安晉微微皺眉,握著柳忘語的肩膀將人轉了過來,看著她低垂著的腦袋,道:“你剛剛說什麼?”
說著,安晉用布巾輕輕的擦拭著柳忘語還在往下滴的水珠,動作輕柔的就像是在對待一件稀世罕見的珍寶。
柳忘語被安晉這樣溫柔對待,剛剛才洗了一把冷水的臉就燒了起來。抬眸飛快的瞧了安晉一眼,見到安晉垂眸看著自己,她立刻就垂下了眼瞼,蚊子嗡嗡一般輕聲道:“被你看見那麼丟人的一面,我……我……”
安晉這次聽清楚了,不由得無奈一笑,“害羞啊?”
柳忘語扭捏了一下,伸手捏住了安晉腰間的軟肉,毫不留情的擰了一把,咬牙切齒地道:“有些事情知道就好不要說出來!”
安晉嘶的一聲倒吸一口涼氣,委屈巴巴的看著柳忘語,道:“語兒,好疼啊……一定都青了!”
柳忘語哪裡不知道安晉在自己面前樂得不要面子裝可憐,斜著眼睛看他,“我是大夫,力道把握的很好的,保證讓你疼到骨子裡,但是身上都不留一點傷痕!”
安晉見到柳忘語微微得意的挑了挑眉毛,頓時不著痕跡的打了一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