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為李貴妃安胎的理由將柳忘語留在宮中,皇帝只能夠將柳忘語放出宮闈。
回到了熟悉的晉王府,柳忘語覺得自己終於能夠松一口氣,就連吃飯睡覺都比在皇宮之中香。不過……感覺到睏意上湧,柳忘語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自己好像剛剛睡醒沒有多久啊……
打了一個哈欠伸了個懶腰,柳忘語道:“你們都不困嗎?”
問的自然是在她房中伺候的穀雨和霜降。
穀雨霜降正開了箱子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趁著今日的好日頭翻曬,聞言一回頭,就見到柳忘語揉著眼睛看著她們兩個。兩個姑娘對視了一眼,十分誠實的搖了搖頭。
柳忘語掀起眼皮看她們,疑惑地道:“那就只有我一個人想睡了?”
霜降笑著道:“王妃這幾日可愛睡了,像只小懶貓!”
雖然是貼切的比喻,但是這話要是被被人聽了去,指不定在背地裡如何編排霜降不尊王妃,王妃不知道如何管教下人呢!
穀雨想的比霜降多,責備的看了霜降一眼,這才對睡眼惺忪的柳忘語道:“都說春困秋乏,這個天氣,想睡覺也是正常的。更何況,王妃之前在宮裡,大約沒怎麼睡好,這會兒想要好好的補一補吧?”
聽到穀雨這樣說,柳忘語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心安理得給了自己一個睡覺的理由,對穀雨和霜降道:“你們慢慢做事情啊,我去睡一會兒,如果吃晚飯了我還沒有醒,記得叫我!”
“是,王妃。”穀雨和霜降應道。
柳忘語打了一個哈欠,起身,一邊用手捶著自己有點痠疼的腰背,一邊踢踏著腳步朝著床鋪走去。
只是她才剛剛挨著柔軟的被子,外面就傳來了一聲朗笑聲,“語兒,你師父我帶著你師兄來看你了!”
這一聲如古寺鐘聲一般洪亮的笑聲,嚇得柳忘語一個激靈,就算是有天大的困勁兒,現在都被驅趕的無影無蹤了。
雖然沒得睡覺了這一點叫柳忘語覺得十分遺憾,但是知道自己的師父師兄來了,柳忘語還是興沖沖的從屋子裡面跑了出來,正好見到自己的師父龍行虎步朝著自己走過來,身後跟著自己的師兄。
“師父!”柳忘語笑著叫了一聲,如同乳燕一般撲進了柳河的懷中。
柳河雖然有許多弟子,但是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糙漢子,哪裡比得上柳忘語這個女子,小棉襖一樣的貼心?眼下見到雖然已經嫁為他人婦的柳忘語與自己親熱不改,柳河的心中一陣激動,動作輕柔的撫摸了一下柳忘語烏黑的鬢發,臉上卻是佯裝嚴肅的道:“語兒,嫁人這麼久,都不回去看看師父?真的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啊!”
柳忘語從柳河寬闊的懷抱之中抬起頭,美眸之中泛著一層淚光,更顯楚楚可憐,“師父,語兒好想你啊!”
一句話,將柳河臉上的嚴肅神情瞬間擊碎。他神情溫柔的看著這個自己從小疼愛到大的小徒兒,虎目之中居然也泛著一點紅色,道:“師父也想你啊!”
柳忘語覺得自己的眼淚就要因為柳河的這句話而奪眶而出,她立刻就將自己的腦袋埋進了柳河的懷抱之中。
在一邊被遺忘了很久的柳言無奈的望了一回天,語氣之中不無感慨,“哎……師妹啊,師兄這麼一個大活人,你就這樣無視了?”
柳忘語從柳河的懷抱之中探出腦袋來,正好對上了柳言幽怨的目光。頓時覺得自己腦門冒出一滴冷汗。沖柳言抱歉的笑了笑,她道:“師兄啊,這個……沒看見你實在是不怪我啊……師父體型魁梧,你在他邊上就跟個豆芽菜似的……”
柳言臉上那佯裝的幽怨神情,在聽見柳忘語說自己的體型像是豆芽菜的時候,硬生生變成了震驚。
他上下瞧了自己一遍,吞了一口唾沫,難以置信地道:“我說語兒,你師兄我好歹也是堂堂七尺男兒,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怎麼在你這裡就成了……豆芽菜了?!”
柳忘語摸著鼻子不說話,柳河回過頭瞪了柳言一眼,道:“就說你小子身板瘦弱,你還不信,我看不僅僅是豆芽菜,還是沒發育好的豆芽菜!瞧這弱不禁風的模樣,你師父我一隻手就能夠給你舉起來信不信?”
說著還真的沖著柳言伸出了手。
柳言一見到柳河是要來真的,立刻慫了,擺著雙手往後退,臉上賠笑,“別別別,師父,徒兒知道您老當益壯,一個頂徒弟倆,但是這種事情我們知道就好了,這裡還有外人看著,您就給徒弟我留一點面子吧啊!”
那外人,說的就是穀雨和霜降——這兩個姑娘一人手中抱著一件厚實的披風,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三個人。習慣了柳忘語一直都是正經的模樣,穀雨和霜降乍一眼見到柳忘語露出這樣孩子氣的一面,一時之間也難以接受。
柳忘語後知後覺的給穀雨和霜降介紹到:“這個是我師父和師兄!”
穀雨和霜降這才從驚愕之中反應過來,福身沖著柳河和流言行禮,“見過老爺,見過公子。”
柳河和柳言聽到這樣的稱呼,倒是如出一轍的狠狠打了一個哆嗦。
“別別別,我活了這麼幾十年,也沒有人喊過我一聲老爺,受不住受不住!”柳河擺擺手,“我說兩個小姑娘,你們還是喊我一聲柳大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