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在一邊附和,“沒錯沒錯,叫我小柳大夫就好!”
原本還有些忐忑不安的穀雨和霜降聽到柳河柳言這樣說,心中那點子緊張,倒是煙消雲散,甚至還相視一笑,這才點頭應是。心中覺得王妃人好,原來孃家的人,性格也如此隨和。
柳忘語招呼著柳河和柳言去屋子裡坐,穀雨和霜降將要翻曬的東西交給了其餘的小侍女,為他們三人準備茶水點心。
穀雨和霜降將茶水點心送上來之後,柳言沖著兩個姑娘笑了笑,抓了一把瓜子磕著,一邊問道:“我說語兒,你在這裡生活的怎麼樣?安晉沒欺負你吧?”
柳忘語喝了一口茶搖了搖頭,“安晉沒有欺負我,就算他想欺負我,也要有那個本事啊!”
柳言嗑瓜子的動作一愣,“我不相信。晉王的名頭,在江湖上也是響亮的,你醫術上的造詣是高,但是武功上嘛……不是師兄說你,說你是三腳貓都對不起三腳貓好不好?”
柳忘語磨了磨牙,狠狠地咬了一口點心在口中咀嚼,儼然一副糕點就是柳言的模樣。
柳河開口道:“行啦行啦,安晉沒有欺負我們語兒就好。不過若是欺負了,大約也沒有那個膽子,敢把我們給請進來。”
柳言想想也對,將手中的瓜子皮一丟,又抓了一把,道:“語兒,你這次這麼急匆匆的叫我們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柳忘語白了他一眼,“怎麼,難道沒事情就不能夠找你們了?我想你們了,想看看你們了,不行啊?”
柳言舉雙手投降,表示姑奶奶你高興就好。
柳河卻眯起眼睛細細的觀察了一下柳忘語的神情,片刻之後,這五大三粗的男人憑藉著自己出色的觀察能力得出了結論,“不,語兒,你一定有事情瞞著我們是不是?”
柳忘語一怔,驚訝的看向了正盯著自己的柳河,“師父,我……”
“你先別忙著否認!”柳河的手一頓,“師父把你從小養大,你心裡有沒有點事情,師父能不知道?既然你都把我們叫來了,就把事情跟我們說一說吧!”
柳忘語抿了抿嘴唇,點了點頭,“其實我是要跟你們說的,就是想不好到底怎麼開頭而已,就是……”
柳忘語趁著安晉外出辦事不在府中的時候,將皇帝的病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柳河和柳言。
“我判斷,皇帝中的毒,是閻王笑。”柳忘語最後得出了這個結論。
柳言和柳河兩個人聽完柳忘語的話之後都沉默了。
根據柳忘語所說的症狀,確實是中了劇毒閻王笑之後會有的情況。而閻王笑,可以說是當今天下,最為惡毒的一種毒藥之一。若是中毒不深,那還能夠透過針灸輔以藥劑畫上長久的時間來慢慢拔出毒性。但是皇帝已經中毒多年,雖然之前閻王笑的藥性一直都被壓制,但是壓制也就意味著,藥效能夠有足夠的時間滲透進入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這個事情,有點麻煩啊……”柳言嚴肅的連瓜子都不嗑了。
“放屁,什麼有點麻煩?!那是非常以及極其的麻煩!”柳河都忍不住竹節爆粗口了。
頓了頓,柳河對柳忘語道:“我說語兒啊,你既然知道是閻王笑,那就應該明白,眼下還沒有能夠對付閻王笑的好辦法。一般遇上中毒已深的病人,我們都直接建議安樂死啊!你怎麼還要想辦法?而且,那個病人還是皇帝!語兒,給皇帝治病,一不小心,可是要掉腦袋的!”
柳忘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吐出,神情也頗為無奈,“我自然知道這其中的風險,不過,要是我沒有一點把握的話,也不會這樣說了。”
“什麼意思?”柳河問道——反正他是沒有見過中了閻王笑這種毒好久的人還能夠活下來的。
柳忘語舔了一下有點幹澀的嘴唇,道:“就是說啊,我給皇帝診脈的時候發現,毒素只是侵入了皇帝的血液之中,至於內髒器官這些,好像還算健康。我估計是以前那個給皇帝抑制毒素的大師的手段。不過現在那些毒素已經開始侵蝕內髒,所以皇帝才會衰老下來。我之前給皇帝開了藥,能夠延緩速度。”
柳河驚訝的挑眉,對於這個狀況顯然也是始料未及。思索良久,他道:“若是如此,確實還有辦法。”
“是,我覺得,只要給皇帝換一身新鮮的血液,應該就能夠保住皇帝的性命。”柳忘語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不過……換血這個事情危險系數實在是太高了,就算成功,也多半有一個人會死去,若是失敗那就是兩個人一起死,想要保全兩個人,簡直難如登天!”
頓了頓,柳忘語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可憐兮兮的看著柳河和柳言,“我這不是沒法子了麼?這才請師父師兄過來幫忙……”
柳河和柳言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嘆了一口氣。
柳河伸手摸了摸柳忘語的腦袋,不無感慨的道:“看來,你在這裡的日子,也不太好過啊!”
柳忘語還以為柳河柳言會傷心,因為自己不是完全因為想他們了,才請他們來相見的。可是柳河卻說了這話,柳忘語瞬間淚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