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忘語故作吃驚地捂住嘴唇,道:“妹妹昨夜竟然去了醉紅樓?這是怎麼可能?”
她記得當年在研究古代歷史的時候,曾經看到過有研究說古代女子被要求謹言慎行,注重禮數的家族中,女子甚至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盡管此處沒有太多的講究,前幾日出門的時候也見街上有不少的女性在行走,但是想來醉紅樓這種風月之地還是有不少講究的。她只不過是在賭柳章義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的。
果不出所料,柳章義的眼睛中浮現出不可思議的神色,道:“你不是說知煙生病了沒有前來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是因為忘語的緣故知煙才去的醉紅樓?”
王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不應該說的事情,但是話已經說出口,就無法再否認了,她看了眼柳忘語,咬定道:“知煙向來是個守禮節的好孩子,如果不是因為柳忘語的教唆,她又怎麼會去那種場所。”
雖說是自那日過後,柳忘語的性格大變,之前性子軟弱無爭的她經常是反駁自己,但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還是讓她認為柳忘語只不過是當日知道太子在幫助她而有了底氣,今日太子既不在此處,又無法插手柳家的私事,她肯定是爭不過自己的。見柳忘語似乎是想要說話,她又迅速打斷她,看似很傷心地說道:“知煙以為前幾日你們之間發生了爭執,心中很是過意不去,便專門從外面請來廚子,請你到煙碧院吃飯,希望你能原諒她。沒有想到你竟然如此狠心,恩將仇報,最後將知煙騙去了醉紅樓那種風月之地,還好知煙機靈,隨機應變,趕快回來了。結果路上吹了風,還病倒了。”
好個混淆是非,如果不是自己知道內情,肯定是相信了她說的話。不過她怎麼肯定自己不會反駁她。柳知煙好笑地看著她,見她和柳章義的神色皆是憤怒,知道柳章義相信了她的話。不由得冷笑道:“真是混淆是非的好說法。”
柳章義氣得怒喝:“放肆!”
聲音之大,連站在旁邊的王氏都嚇了一跳,不過這是她所期待看到的結果,扭過頭不動聲色的笑了下,方才轉過來繼續裝作很是傷心的樣子。柳忘語不懼,悠悠說道:“忘語向來呆在家中,不經常出門。對於京城很多地方都沒有聽說過。醉紅樓是風雲之地我也是首次聽說,至於柳知煙昨日去了那裡,忘語也是不知情的。”
王氏氣得臉色發白,道:“你狡辯也是沒有用的,不論說什麼,今日我與你父親都要將此事弄清楚!”
柳忘語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笑道:“關於這件事,忘語也有很多疑點,不如我們好好講道講道,理出個頭緒吧。你為什麼要說是我騙妹妹去的醉紅樓呢?”
王氏斷言:“還不是因為你向來討厭你的妹妹,想要毀掉她,好讓自己受寵麼。”
柳忘語嘆氣:“聽起來還真是有道理。不過,只要人在,被不被毀掉又如何呢。古來不論是爭寵還是爭勢,最好的方法就是斬草除根,斷絕一切可能。這是上策。”她抬頭看了眼王氏,很平靜地笑了:“比如,製造意外,打劫也好,刺殺也罷。皆可以算作其中。”
這就是在暗示她之前被擄走是遭到了陷害了,柳章義的孩子不多,她的哥哥沒有必要和她爭寵,最有可能對她下手的人是誰一目瞭然。柳章義好不容易舒展的眉頭又深深皺起來了。
見效果達到,柳忘語才道:“中策,毀掉她的名節。對於女子而言,最為忌諱的是個淫字,對於大戶人家而言,自然是不會允許這樣子事情存在的。是逐出家族還是嚴重點,直接逼人自盡都是有可能的。”停了下,她再次嘆氣,無奈道:“不過這有損於家族名聲,因而算做中策。”
王氏正想說話,柳忘語繼續說道:“這點我能想到,別人也能想到。柳府中女孩並不多,只有我和柳知煙兩個人,我又處於不受寵的地位。柳知煙遭到不測,受益者是我。不過對於我而言,最重要的東西早就失去了,還有什麼值得我爭的呢。”
柳章義深深看了她眼,道:“知煙不會平白無故去醉紅樓,毀掉自己的名聲,那你說,這是為什麼呢?”
面對柳章義的不信任,柳忘語並不傷心,也不生氣,只是玩味地看了王氏很久,才道:“忘語鬥膽猜測,大概是想要暗算我,結果中策並沒有用,只好選擇其他方法了吧。”
聽到這句話,王氏氣的尖叫起來:“你血口噴人!”
柳忘語淡聲說道:“我有沒有胡說,我說了不算,你是柳知煙的母親,說了也不算。剛才我只說了上策和中策,卻沒有說下策,父親怎麼沒有問問呢?”
柳章義還在想剛才柳忘語說的話,見提到他,便說道:“那你就講講下策吧。”
柳忘語滿意地微笑了下,道:“將自己的計策嫁禍他人,即是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