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章義在官場中摸爬滾打多年,見多了栽贓嫁禍之事,聽柳忘語將它歸為下策,不由奇道:“既能陷害了他人,又能摘清自己,為何稱作是下策呢?”
柳忘語道:“對待不同的事情,自然是有不同的計策。”她頓了頓,臉上露出來種極為強大的自信,道:“在這種情況之中對上我,就是下策。”
王氏恨極柳忘語,她沒又想到柳忘語已經看破了她和柳知煙的計策,更沒有想到她敢直接說這就是她們的暗算,甚至是,將後果都推到自己女兒的身上。可是事情已然敗露,她也沒辦法再發脾氣,往柳忘語身上推。
再繼續下去,倒黴的就是自己了。
王氏並不傻,或者說,在王家待了這麼多年,內院的那些事她清楚的很。她也冷靜下來,接過丫鬟剛剛送過來的茶水,向柳章義說道:“老爺,知煙還小,想的不如忘語那麼多。不過是姐妹間的小打小鬧,您就別生氣了。喝點茶吧,剛才說了那麼久,想必是累了罷。”
危及名節甚至是險險送命的事情被她就這麼輕描淡寫的說成了姐妹間的小打小鬧,柳忘語正準備譏諷她兩句,話到了嘴邊,主意又改了,她很順從地笑道:“的確是姐妹間的小打小鬧,沒什麼關系。倒是我聽說妹妹病了,擔心得很,一會兒回去的時候我想去問候下妹妹,可以吧?”
王氏剛準備拒絕,柳章義便答應下來,道:“你們姊妹之間,多走走交流下感情也好。從我這兒去煙碧院,也不是很遠。”
柳忘語點頭道:“多謝父親。那忘語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先告辭了。”
柳章義正在想事情,並沒有多加阻攔。
她沒有讓柳章義再懲罰柳知煙。距離上次柳知煙被罰並沒有過去多長時間,而且看在當家主母王氏的面子上,柳章義沒有罰得多嚴重,在她看來,不過是裝裝樣子罷了,對於柳知煙沒有什麼實際上的傷害。
因此柳知煙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又會出來興風作浪找自己的麻煩,她不怕柳知煙的算計,但是不代表她不覺得麻煩。這次將計就計懲罰了柳知煙,有必要來和她好好談談了,也省的接下來的日子給自己找麻煩。
柳忘語想著,已經到了柳知煙住著的煙碧院。讓在院子外面待著的丫鬟通報了聲,自己便進去了。
這還是她首次主動前來煙碧院。不同於昨日柳知煙請她來的時候院子中的熱鬧,今日煙碧院內十分沉默,東西整理得倒是整整齊齊,看不出來柳知煙昨日回來有沒有氣到摔東西。柳忘語也懶得顧忌她的想法,不等小翠來,自己便進到了柳知煙的臥室內。
不愧是府上最受寵的女兒住的房間,和自己的房間完全不同。柳知煙的房間內燻風陣陣,桌子上大概是瓷制的香粉爐,瓷質細膩潔白,做工精緻,一眼看去就知道不是凡品。丫鬟在裡面點起的應是伽南香,柳忘語上輩子曾經在某官員的家中遇到過,香味卻還不如在此處聞到的好。
感嘆著柳府的有錢,柳忘語來到了床前,柳知煙平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眼角似乎還有著淚。
柳忘語不用猜都知道發生什麼了,不過想到這便是柳知煙想對自己做的,她也沒有好心到去同情她。柳知煙看見人來,才回過神來,道:“你來了……”
忽然,她似乎是想到什麼,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指著柳忘語尖叫:“是你!居然是你!怎麼可能?”
柳忘語沒有管她,等她發完瘋,氣喘籲籲地躺在床上的時候才很平靜地說道:“昨日你請我來吃飯的時候,就沒有想到這個後果麼。你要記得天道輪回,報應不爽,既然是自己尋來的,不論結果是怎樣的,你只能是接受。我無意針對你,但是我也並不會坐以待斃。”
說罷,她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煙碧院,也不管身後柳知煙憤怒到極致的尖叫。
外面陽光正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