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忘語想了想,嘆道:“我的確是欺騙了父親,對不起。”
見柳章義的眉頭狠狠皺起來了,但是柳忘語並沒有害怕,偏過頭很鎮定地笑了:“父親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為了不讓父親擔心沒有都說出來,沒有想到竟然是讓他人鑽了空子,來挑撥我與父親的關系。那麼我就慢慢講吧。”
她頓了下,緩緩說道:“當日在詩文大會以後,太子非常中意我作的詩,便請我前去討論,我自然是答應了下來。想著京城之中戒備森嚴出不了什麼事,沒有想到我剛好出門,恰巧就被人打劫走了。太子見我到了時間未來,擔心出事,便派侍衛去尋我,沒想到正好在山賊常為出沒的地方尋到了打劫我的人,便將我救了回來。”
見柳章義的眉頭舒展下來,應該是正在想自己剛才說的話,柳知煙笑意更柔了,繼續說下去:“回來之後,他見我情緒不是很穩定,便帶我去行宮內,聊了會兒詩文,並讓侍女陪著我。等第二日才讓我回來的。至於後面在幽冥洞發生的事情,你們都已經知道了,我便不再說了。”
王氏自然是不會相信柳忘語的話,原本柳忘語會去那裡就是出自她的設計,雖然太子的出現打亂了她的計劃,但是這件事的最初絕對不是她所說的那樣!這些話,她又不能說出口,如果說出來柳章義便會知道了自己的想法,他定然是會追究自己的過失的!
柳章義沒有看到王氏的臉色變化,而是看著柳忘語深思著。他不知道柳忘語所說是否為真,她說的聽起來很有道理,自己也不能只聽某方面的言辭。這件事,他總預感後面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她們都沒有說出來,小心翼翼的掩藏著。
柳忘語很坦然地抬頭看著他,一幅十分信任她的樣子。
看著她,柳章義不由得想起來自己已經亡故多年的妻子顏氏,柳忘語相比起他來更像母親,性子也像,這麼細看她,自己總是會人不知想起來過去顏氏尚未離開自己的那段日子。這也是後來他不怎麼願意見到柳忘語的原因。
他不敢去回憶顏氏,他只怕自己見到這個女兒會忍不住去追尋亡妻的腳步,放棄了自己正在承擔的柳家重任。
他是柳家家主,他還有柳家一家族的人要擔負,他不能因為自己的個人私情放棄逃避自己的責任。甚至是,看似瘋狂的毀去愛妻親手種下的竹子也是基於這些原因。
但是實際上,他看著柳忘語的眼神已經不由自主地柔和下來。
也不知道因為柳忘語是他的女兒,還是因為他從柳忘語這裡看見了某個人的身影。
王氏注意到了柳章義態度的轉變,看著他眼中的柔意,怒火立時佔據了她的內心。
她想起來了她的女兒柳知煙,在她出生以來,王氏想盡一切方法離間柳章義和柳忘語兩個人,又不斷抹黑她。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的女兒成為丈夫最為寵愛的女孩兒。這種眼神,她已經許久沒有見過了。今日就因為她的一句話,便讓她這麼多年來的努力白費了,怎麼可能?她的女兒就這麼白白受到傷害,怎麼可能!
她怒氣沖沖地說道:“怎麼可能不去追究?柳忘語就是個賤人!你問問她幹了些什麼?如果不是因為你,知煙怎麼會去醉紅樓那種地方?”
果然說到這件事了。柳忘語在心中冷笑。
今日看見王氏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她會狠狠報複自己,只不過她有些沒料到她這麼快就說出來了。撒謊之事、幽冥洞之事、醉紅樓之事,這三件事加在一起,自己的確是很難解釋清楚。好在自己已經是將前兩件事勉強應付過去,不知道將來還有沒有人將此事再翻出來,不過今日自己說的話留了不少退路,如果真是翻出來說,倒黴的肯定是對方。此時柳章義應該不會再在這兩件事上面為難自己,自己專心去對付王氏就好。而這件事本身就是王氏和柳知煙自己作死,她不介意幫助她們重新認識下自己。
她曾經告誡過柳知煙,沒有想到她還是沒有將自己說的放在心上。
柳忘語看著王氏微微笑了,眼神卻是異常冰冷。要解釋麼,她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