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煩你這種說話的口氣,好好的人話不會說嗎?非要整得跟作古了八百多年的人一樣。”西裝男厭煩地擺手:“你要是再這麼說,我可就走了。”
“……”長袍青年沉默了,他轉身往屋裡走。
西裝男愣了下,嚷道:“我說你不是這麼小心眼吧?說你兩句就跑啦?”
“……”回到室內的長袍青年往長榻上盤腿一坐,閉目雙手搭在膝頭,儼然是要靜修了。“我生在教門,長在教門,不如光君你知曉外面風采。既然你不喜我說話,也就請光君早點離開,免得汙濁了你的圈。”
“你!”西裝男哭笑不得,想生氣又被他最後一句整得洩氣。眼前的青年是祆教裡年輕一輩中最傑出的一個。人稱“濁世白蓮”秦暮脩。白蓮這詞在外面已經演化成貶義詞,但秦暮脩卻真當得起這倆字,因為從出生到現在二十多年來,他愣是一次都沒離開過祆教半步。
所謂傑出並不單指功法,而是各方面——包括活得像個古人。
西裝男就是受不了這些。他叫秦光,跟秦暮脩是表兄弟。雖然有血緣關聯但各方面可就沒辦法跟“濁世白蓮”比。祆教裡的一切都讓他覺得厭煩。所以他寧願跑到外面去負責聯絡員的工作。
他總有種感覺,秦暮脩不但活著時候離不開祆教,就是死,也會死在祆教。
秦光掏出手機,想起剛才秦暮脩說的“圈”,他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其實祆教其他年輕人並不閉塞,手機微博玩得溜著呢。唯獨秦暮脩對這一切完全不敢興趣,到現在除了會用手機接聽電話外連編輯簡訊都不會,更不知道朋友圈是什麼。
他嘴裡的“圈”就是指的朋友圈。
秦光越想越好笑,也不知道哪裡戳了笑點,趴在欄杆上止不住。秦暮脩聽到動靜,睜開眼看看他,不明所以。而秦光越看他滿腦袋問號的表情越忍不住笑。
他強迫自己轉頭,真是糟糕,肚子都一抽一抽的疼了。
這一轉移視線,他就望見一行人正順著正道走過來。他就認出來伊藍秀,其他人竟然都是生面孔。這些人中有個格外顯眼,身為男人卻長得太好看了。還有個三十左右的家夥也穿著藍紋白底的祆教制服,正抱著一隻花雞親個沒完。那雞都翻白眼了,一臉生無可戀。
一群怪人!
秦光沒心思研究,本想回到屋裡。一錯眼的功夫他瞟見其中一個妹子,長得不算大美女,卻清新脫俗。正好是他喜歡的型別。
“你在看什麼?”秦暮脩走出來。
“嘿嘿,看未來女朋友。”秦光心想,秦暮脩這小白蓮絕對沒見過當眾撩妹。如果在他面前露一手說不定會嚇得眼睛都瞪出來。那場景秦光想到就好笑。
他手一撐,縱身從樓上躍下。
事出突然,秦暮脩也沒來得及抓住他。
安珺正目不暇接地打量四周,突然一道人影從天而降,直奔到她跟前。安珺下意識地抬腳一踹,她就見那人影像漏氣的氣球噗地吐了口氣,然後抱著肚子蹲地上了。
呃??這難道也是祆教迎客之禮?熱情的熊抱之類的?
她發誓,自己真的只是條件反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