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燎終究也沒能告訴琉璃他到底是什麼人,是傅希如的什麼人,反倒被她糾纏不過,還是料理了一下傷口。如他所料,他的傷勢確實不要緊,比起傅希如更是好多了。
傅希如的低燒不退,不過那刀鋒倒是恰好錯開了肺,不過是因為被捅了個對穿才顯得分外嚴重,髒器倒還都好好的。衛燎聽她這麼說放了一半的心。
兔子烤好之後,琉璃燒了一鍋湯,泡著幹糧吃過兔肉,傅希如自然是又回到床上合目休息,衛燎想一想,跟著到河邊洗刷杯盤碗盞的琉璃出去了,過了片刻才回來,站在傅希如的床頭問他:“她說你要帶她去長安?”
傅希如還沒睡著,反而燒著燒著已經習慣了發燒這回事,聞言睜開眼看他,見衛燎神情說不上動怒,只是顯然準備刨根究底,也不怎麼擔心。他渾身發懶,沒有力氣,幹脆又把眼睛閉上,把衛燎當做不懂事的孩子哄:“她這裡畢竟無依無靠,我既然護過她一次,幹脆就管到底。不過到底去不去還是她自己說了算。”
他語氣軟綿綿的,衛燎就算明知道這多半是出於虛弱,也還是被哄得快化了,往他的床頭一坐,看著他濃黑猶如蝶翅的眼睫哼了一聲:“到了長安你要怎麼安置她?我朝駙馬是向來不許納妾的,我是公主的孃家人,自然要為公主撐腰。”
這話說的多麼冠冕堂皇,傅希如一抬眼簾,居然被逗笑了,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衛燎就握住了,盯著他不放。
“這倒也不難,哪怕她再去西市做生意呢,也是條安穩點的出路,這裡成年累月的打仗,不是姑娘家應該待的地方。”
衛燎胡攪蠻纏並不見效,也就趁勢收兵,暫且把這問題按下,眼神落在傅希如胸口:“還疼不疼?”
琉璃帶來的草藥裡有鎮痛的,現在也該見效了。衛燎不大怕疼,騎馬追獵物的時候被樹枝劃傷了也一向不當一回事,然而這一刀卻像是捅在他的身上,想起就戰慄,格外在意。
傅希如搖搖頭:“已經不大疼了。”
他連低燒都快習慣了,何況是這昏睡中也仍然纏身的痛楚?
衛燎看他神情就知道到底怎麼回事,什麼也沒說,握著他的手緊了緊,伸手幫他理一理頭發,一時間竟然捨不得和他分開,只想挨著他。
生死之交確實不大一樣,衛燎現在溫順得簡直像只貓,傅希如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的乖巧,想了想,問:“你叫琉璃去送信了?”
被他猜到也不值得吃驚,衛燎點頭:“她身上有我的印信,足以取信明月關,事關重大,我們不能在此多留了,何況你的傷還是該好好看看。”
頓了頓,補充:“既然你有心帶她上京,就當是給她個機會立上一功,將來也免得人人都當她是你看中的姬妾。”
他想的倒是細致,注意到傅希如的心思,願意幫個忙,這體貼簡直不像是他,傅希如也就越來越軟和,對他笑笑:“好,你說了算。”
衛燎不禁誇,也確實因為他幾乎沒有被人誇贊過。頌聖在他心裡向來是不算的,然而除此之外無論是先帝還是傅希如,他真正在意想要博得誇贊的時候卻多半都是失望。
先帝臨死前,父子關系才真正破裂。倒不是衛燎不願意繼續假裝下去,而是兩人都已經父慈子孝到了盡頭,他終究是很在意過去許多年經受的孤獨與壓迫,從內裡就感覺自己再也好不了的。
一個是彷徨少年,一個是行將就木,誰都無力去修補。
再往後和傅希如政見不合,種下了將來分別的種子,更不能好好說話了。
因此眼下傅希如由著他做主,馬上就把他心裡的空洞都給補上,整個人也就暫時心滿意足,想不出來什麼未竟之言,被傅希如輕輕一拉,就順從的倒下來。小心不壓住他的傷口,把自己送上門來。
親暱是永遠都不嫌多的,何況又不會被琉璃撞破,於是就越發肆意。和在軍帳中的親熱不同,這一次尤為溫柔,又十分熱切。衛燎知道自己是被傅希如嚇壞了,到現在沒有真正恢複過來,肌膚相親能叫他重回人間,於是越發不知足厭,親了一會,傅希如往裡側挪一挪,他也就順勢躺了下來。
傅希如不好挪動,他卻是很自由的,伸了一直手到衣服下面,四處亂摸,越摸越往下。他的意圖已經很直白,也不見傅希如反抗,於是就覺得有隱秘的歡喜往上泛,幹脆扯開傅希如肩頭的衣服,咬住他的皮肉,一下一下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