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皆不奏效,傅希如三兩下就扒了他的褲子,推著他趴在幾案上,只說了一句命令:“扶好。”
衛燎並非沒有蠻力,他只是尚不能真切的明白他到底要做什麼,才一轉身,下意識支撐好自己,就感覺到褲子委頓於地,柔軟袍料被撩起來,一道刺骨痛意迅速的從軟肉上泛起。
他被傅希如當做犯了錯的孩子揍了,用的就是從他手中奪走,又折去箭頭的那支箭。
衛燎其實從沒有挨過打。皇子犯錯,那一定是伺候的人不好,這樣的出身,其實哪怕是春宵帳中也不曾真的吃過什麼苦頭。他對傅希如頤指氣使,為所欲為,無非是知道這人多麼寵溺自己,又多麼下不去狠手,嬌嫩皮肉一沾上疼痛,才悚然一驚,意識到眼下這情狀令人羞恥,又叫人憤怒。
他本以為傅希如要質問他,要對他失望,又一次不歡而散他承受得起,反正也不差一場爭吵,卻怎麼都沒有料到,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誡意味的責打。
他憑什麼?他哪有這個權力?他算是什麼人,就要代替父職來打他?
衛燎先是一陣憤怒,旋即又湧上一陣心酸和委屈,屁股上啪啪啪又落下幾道腫起的紅痕,他總算明白過來,自然不肯像個童子似的乖乖領罰,當下就掙紮起來。
傅希如手勁不小,然而並未用力按著他,似乎也正等著他的還擊,他一扭身就抓住了一隻手,衛燎忘了腳下堆著白綾褲子,一邁步就向前倒下去,傅希如下意識伸手來扶他,卻被他一用力撲倒在地。
“你混蛋!”衛燎動了真怒,掙出自己的手,用力一拳打過去。他的身份註定,沒有什麼親自動手的機會,從前也不曾和傅希如打過架,眼下卻是破了戒,放棄了身份地位,也放棄了自己的尊重自制,只想叫傅希如知道他有多難受。
兩人都不算軟弱無力,這一拳猝不及防,傅希如悶哼一聲,居然絲毫不退,既不說話,也不鬆手,一屈膝頂在衛燎腹部,趁著他吃痛翻身把他壓在身下順手抽出了他的腰帶,用蠻力壓制著正不遺餘力掙紮扭動的衛燎,捆住了他的雙手。
勝負已分。
衛燎怒吼一聲,從地毯上直起上半身,半坐半跪,雙眼泛紅,不肯屈服的瞪視傅希如:“你還想做什麼?”
他已然落敗,似乎應該聰明點服軟,先搞清楚傅希如到底是為了什麼對自己動手,又或者就應該告訴他君臣有別,自己要砍他的腦袋,然而他現在這神情,自己都知道是快要氣哭了。
傅希如居然對他微微一笑,牽動了臉上的傷口,於是下意識的舔了一下嘴裡的傷口,慢條斯理的捏了兩把他還在發燙的屁股:“陛下既然不知悔改,咱們這筆賬,就只能從頭算了。”
衛燎隱約知道這頓打恐怕是逃不了了,汗毛倒豎,卻挪不開看著他的視線,像被凍在了原地。
“你恨我也好,”傅希如幹脆扔開了箭鏃,伸手過來扯開他袍子的襟口,剝開覆蓋在衛燎身上的布料,兩人距離是如此之近,近到呼吸相聞,近到耳鬢廝磨,說出的話卻叫人害怕:“愛我也罷,都是私事而已,我不願糾纏在這樣的事上,反而壞了你我相識多年,留存至今的情分。可是當年我早就警告過你,國庫,藩鎮,黨爭,州牧,這些事,哪一件你真的處置妥當了?”
衛燎猛然抖了一下:“你……”
他似乎是要分辨,又似乎是要追問,然而傅希如並不想聽他說話,至少眼下,什麼都不想聽,隨手扯了一截布料往他嘴裡一塞,輕聲道:“你真叫我失望。”
一用力就按著衛燎重新倒在地上,只剩下一個屁股高高翹起來:“你不惜舍棄我也要守住的東西,真的守住了嗎?”
衛燎嗚嗚叫著,兩腿亂蹬,他想逃跑,也意識到了恐怕是不能,方才宮女出去了,外頭的人也就都知道裡面的事不能打擾,眼下他又不能說話,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他被關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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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家暴前奏。
是挺欠揍的吧,不惜分手決裂也要守衛權力的唯一性,結果幹的都是些拆東牆補西牆的屁事……傅希如氣死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