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景然一邊以餘光掃過身前的那兩道身影,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不是。”
師雨濃怒道:“你果然是我爹偷偷揹著我娘生的!”
她說完,抬腳就要踹,卻被師景然搶先一步,一腳把她的腳給踩住了,然後語氣不屑道:“你才是那個撿來的。”
師雨濃癟起嘴就要鬧,但是又清楚她這三哥的性子,向來吃軟不吃硬,最後硬生生把脾氣憋了回去,低聲下氣道:“撿來就撿來的,求求你啦,我也想看看啊,你不就是帶我來看的麼?”
師景然聽了,想了想,正欲說話,卻見前面那黏在一起的兩人分開了,蕭如初落了地,唐懷瑾便回過頭來,笑吟吟道:“在下欲帶夫人往樓上觀賞,師小姐與師公子可願一同前往?”
師雨濃聽了,眼睛頓時一亮,旁邊剛好有一座酒樓,若是坐在二樓看的話,估摸著正好,也不必她去苦苦哀求她那無情無義的三哥了。
這麼一想,她瞬間便把她嫡親哥哥給扔在了腦後,連聲道:“我去我去!”
師景然:……真是沒出息。
唐懷瑾笑著做了一個手勢:“請。”
自家那沒出息的妹妹頓時喜笑顏開地跟了上去,師景然不由一陣無奈,人家小夫妻親親熱熱地去樓上雅間看鬥花,你跟著湊什麼熱鬧啊?
但是沒辦法,誰讓那是自己妹妹呢?師景然心裡頭嘆著氣,但仍舊是跟在了後面。
哪知等進了酒樓,才被告知靠窗的幾個雅間都被佔下來了,師雨濃不由失望,蕭如初見了,便安慰道:“旁邊還有一座茶樓,我們再去那裡看看?”
師雨濃立刻打起精神,一行人又去了茶樓,實在是不湊巧,或許是因為鬥花大會名氣太盛,便是茶樓的靠窗雅間也都被定了,不止他們幾人撲了空,另外還有不少客人擠在大堂問詢,但是都被告知沒有空的雅間了,眾人面上都流露出幾分失望來。
這下便是蕭如初也想不出別的法子來了,就在這時,一個跑堂的小二過來道:“樓上丁字號雅間,有客人願意讓出來。”
所有人的眼睛都是一亮,後面還有人擠上去來,嚷嚷道:“掌櫃,我出雙倍茶錢,這雅間給我定了。”
那掌櫃喜出望外,面上喜意盎然,還未說話,另外一邊又有人道:“掌櫃,我再加一倍。”
那人不悅道:“掌櫃的,咱們都是老熟人了,三倍茶錢,以咱們的交情,你不至於此罷?”
掌櫃面上頓時露出幾分笑來,連聲道:“自然自然,咱們——”
一錠銀子放在了櫃臺上,唐懷瑾慢條斯理道:“掌櫃,這雅間我要了。”
長眼的人都能看出來,那是十兩雪花銀,端端正正地擺在陳漆斑駁的櫃臺上,邊緣折射出細碎的光芒,空氣霎時間安靜下來。
十兩銀子,怕是這個茶樓半個月也不見得能賺這麼多!
掌櫃的雙眼頓時放出精光來,他一把抓起那枚分量不輕的銀錠子,在手裡輕輕一掂量,然後立刻吩咐跑堂小二:“帶這幾位客人去樓上雅間。”
交情?在白花花的銀子面前算個屁?
沒人再敢出價,唐懷瑾一行人終於如願以償地到了二樓,上樓梯的時候,蕭如初小聲問道:“會不會太多了?”
唐懷瑾勾唇一笑,壓低聲音道:“夫人,一擲千金都不嫌多,更何況十兩白銀?得夫人一笑,簡直是無本的買賣,不虧。”
旁邊聽了個正著的師景然:……
他又想一巴掌把自家妹妹拍扁了,你說你跟上來做什麼?也不怕這些個酸情話聽多了耳朵疼?
師雨濃一無所覺,正捏著從南鄉那裡順來的冰糖葫蘆,左一口右一口,一口一個,吃得正開心著呢。
師景然頓時發起了愁,他一向只以為她這妹妹比別人少了一個心眼,現在看來,只怕是沒長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