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雨濃道:“那兩家香鋪我曾經去過,其中一家香差也便罷了,賣得還貴,另一家麼,”她說到這裡,輕哼一聲:“夥計看人下菜碟兒,同一種香,這回去是三兩銀子,下回去便是五兩了,可會誆人了。”
蕭如初問道:“那他們的香如何?”
師雨濃略微回想了一下,道:“一般,很平常的香,絕沒有蕭姐姐做的好。”
她逮著機會便要吹捧蕭如初,儼然一副狂熱崇拜者的模樣,又道:“若是蕭姐姐要尋個鋪面,也不必找秦公子了,我幫你便是。”
“不必找我什麼?”
師雨濃話音未落,門口便傳來一個含笑的聲音,緊接著,雅間的門便被開啟了,秦流坐在輪椅上,南鄉推著他進來。
待進了門,秦流便吩咐南鄉退下了,他搖著輪椅到了桌旁,對蕭如初歉意道:“方才我在談事情,那夥計便把夫人這事給忘了,後來才與我提起,怠慢夫人這麼久,我心中實在過意不去。”
蕭如初微笑道:“秦公子不必在意,今日我本就是不請自來,叨擾秦公子了。”
師雨濃在一旁聽著,總覺得秦流說的那幾句話怪怪的,但是細細一想,又沒有任何問題,她欲言又止,最後只得把話再次壓了下去。
三人又寒暄幾句,蕭如初這才道明來意,秦流聽罷之後,明顯愣了一下,這才驚訝道:“夫人想開一個香鋪?”
蕭如初頷首:“正是。”
秦流正詫異間,卻見玉綴上前來,將手中的香盒放在桌上,蕭如初溫聲道:“上一次,秦公子送來一包山梅花,還未謝過公子,恰巧前幾日得了閑,便製成了香,以作謝禮。”
玉綴將那香盒揭開,頓時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傳了出來,清淡而綿長,像是夾雜著暮春時候,新生植物特有的氣息,若有似無地繚繞在鼻端,但要是仔細去聞,又彷彿沒有了似的。
師雨濃深嗅了一下,驚喜道:“就是這個香,方才那小丫鬟給我送過來,問叫的什麼名字,也說不知道,蕭姐姐,這是什麼香?”
蕭如初猶豫了片刻,才如實道:“這是我新調變的,並沒有名字。”
“蕭姐姐自己想出來的?”師雨濃兩眼發亮。
蕭如初點點頭,這時候秦流才開口道:“夫人有心了,店鋪的事情,我會仔細為夫人留意的,到時候若是有了訊息,必然會著人通知夫人。”
師雨濃連忙道:“那煩請秦公子也要通知我一聲罷。”
秦流應了,蕭如初謝過之後,三人又在茶樓小坐了一會,喝了一壺茶,師雨濃便有些坐不住,邀蕭如初去街上逛逛,兩人這才與秦流告辭。
待蕭如初幾人走後,秦流仍舊靠在桌旁,將目光投向那一盒香,直到最後,蕭如初也沒有說這香叫什麼名字。
過了一會,南鄉進來,道:“公子,唐四少爺來了。”
“請他進來。”
南鄉應聲去了,不多時便回轉來,在門口道:“四少爺請,公子在雅間內等著呢。”
“我知道了,你先去吧。”唐懷瑜的聲音傳來。
下一刻,他便進了門,嗅了一下,驚訝道:“就這麼一個雅間,你還燻了香?什麼毛病?”
秦流簡直懶得理他,只是靠在輪椅上,一手支著頭,道:“坐。”
唐懷瑜在桌旁坐下了,也見著了桌上的香盒,好奇道:“這是什麼?我瞧瞧。”
他說著便伸手去拿,登時手背上被敲了一記,秦流無比自然地壓住香盒,道:“收回去。”
唐懷瑜訕訕地收回手,道:“什麼東西?這樣小氣。”
“你不能拿的東西,”秦流將香盒收了回來,又道:“你來做什麼?”
唐懷瑜撇了撇嘴,道:“來看看你,我說,你這腿到底還好得了嗎?”
秦流斜睨他一眼,道:“你這是盼著我好不了了?”
唐懷瑜立刻義正言辭道:“哪有這種話?我是那種人麼?”
秦流不置可否,手指拂過香盒上雕刻的花紋,唐懷瑜嘖了一聲,開啟摺扇搖了搖,道:“老五這回估計要栽了。”
“唐懷琛?他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