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樣的夜晚,實則是讓人最好入眠的時候,因著有那絲絲的冷感,被褥裡面的溫暖是極其讓人依戀,人人都會在不知不覺之間把自己裹進其中,嚴嚴實實不透風,貪戀那一份份的暖意。
然而對於某些心中虧心過多的人而言,在這樣風雨交加的夜晚便是失眠夜,儘管是深入夢鄉,耳畔那響起的陣陣敲擊之聲,雨滴落入地面屋簷所形成的聲感也會讓她們給自己營造出不妙的境地。
遙府一院內,雨珠噼裡啪啦地在那枯黃的樹木草叢內滑流,屋簷上的水一股接一流地從數掛落,即便是站於那屋簷之下也會被殃及而濺得半身的溼漉。
早早就已熄燈的內室中,床榻的淺色紗幔微微輕搖,是有細細的風微妙地吹來之故,紗幔內的兩個人兒睡得可憨。
“啊―”驚天駭地地,紗幔中像是迸發一般地呼傳出一道婦人之音,宛若是遇到了何種鬼魅,猛然從夢境中醒來而睜大雙眸的祝小鳳驚詫地望著黑色的頂端,滿頭虛汗疊溼了她額際的黑髮,劇烈顫伏的胸口一上一下的浮動,與那屋外頗有節律的雨珠墜地聲兩兩交響。
睡於祝小鳳一旁的遙鷺本就是喜歡了邊塞的戰事之態,自帶幾分警覺,何況祝小鳳一聲驚嚇之音是那麼大,哪怕是在那屋外也會有所而聞,更是莫道他這枕邊人,他就著扶起了上身,探問著裡側的人,“怎了?可是做了何種噩夢?”
尚是沉溺在噩夢帶來的驚駭中的祝小鳳聞得關心之語方是顫了顫微溼的眼睫毛,轉過臉,於夜色中伸出手去觸控著那熟悉的臉之輪廓,乾啞道,“無礙,只是夢著些怪事,把侯爺吵醒了真是過也。”
“那都是夢也,無所緊要的,你且放心而睡。”臉上的手很是冰冷,不似是那被褥裡取暖的手,想祝小鳳是害怕到了極致的,遙鷺著手去握住,安慰她道,上身的冷感讓他的睡意褪去很多,他便坐起了道,“著實有些冷,外面應是起風了,我去看看臨重和冰卿,保不定他們掀了被褥。”
“好,侯爺快去快回,夜已深,明日還要去朝會,多多休憩才好。”祝小鳳於黑色之中凝視著那挺拔的身姿,道。
“嗯。”遙鷺這便是放開了手,掀被起身也,摸索著去簡單地穿套衣裳,深然未覺床榻上的祝小鳳冷戾的眸光,是夢到了那被她設計致死的祝小蓉與遙清閔還有遙清臨回來向她索命也。
一燈盞亮起,竹簾撥動,木門咯吱而開,穿戴而好的遙鷺便已踏步而出,飄來的雨絲和著風當即便是賞給了遙鷺一個巴掌,險些就把那明燈熄滅,幸而是有手掌遮擋,他別了別頭便是繞著迴廊走去。
繞繞彎彎,在風雨聲中,遙鷺終是溼了一小片腰身之衣而到了遙臨重的房室前,他輕輕地開門又掩門,算得是極致的小心翼翼。
遙臨重的屋室不比他們的大氣,至多是個臥房也,遙鷺只一側拐而走幾步便是到了床榻前不遠,就著將燈盞放置在案上,他方是行到床沿邊,撩開了淺淺的紗幔。
只見遙臨重四仰八叉地睡在床上,嘴角尚還掛著幾滴口水,想是夢到了何種美食也,然而其本該覆身的被褥卻是被他掀開在了一旁,成了一團,遙鷺見此便是皺緊了眉,隨後傾身去扯了被褥來給其覆蓋上,一點又一點地細緻入心,罷了還不忘碎一句,“還真是不怕冷。”
“啊切―啊切―啊切―”話不過剛是出口,遙鷺便是要就此離去,卻是聞得遙臨重幾度地打起了噴嚏,可是三連環,他登時止步相看,復又去給其掖了掖被褥,神情有些深沉。
隨後,遙鷺又是整理了幾番那淺淺的紗幔,方而託舉著燈盞出門去……
過了一夜的雨水的洗禮,第二日的國都可是給人無比的清新感,卻是更給人增添了秋日的濃愁慼慼感,路道上盡然地留下了馬車與馬蹄的印記,皆是源自那趕著去朝會的朝士,這一來一回自也是有所痕跡。
大抵是巳時三刻矣,遙鷺便是從九鑾殿上趕回了遙府去,馬奴接過馬匹,那府中的男管事也是緊隨著出來,神色微微地著急幾分,腳步也甚是有些微慌亂,遙鷺見得不解,當而攔之道,“府中可是有事?”
“侯爺,”男管事急急匆匆地出府門,許是太念著自個身上的事兒,他甚而未多多注意著歸來的遙鷺,直是遙鷺擋路時,他方抬見也,趕而作禮回之,“回侯爺,是長少身子不適,今個晨時遲遲未其,夫人似是喚了許久也未有效,便是呼府醫相看,府醫道是染了風寒,這會兒還是熱燒著的,府醫道得快快去尋風大巫祝取藥也。”
“快去也,”遙鷺聽著聽著,臉色便是橫拉了下來,翻了翻眼皮子便是提步上石階去。
因著男管事所報,遙鷺穩健的步子不知是快了多少,幾近是要飛來,由著他這般火上眉梢似地趕路,很快便是抵至了遙臨重的房室,一是見得祝小鳳與遙冰卿爭自地守候在那床榻邊,而遙臨重則還纏綿於榻。
“侯爺爹爹。)”見著遙鷺,祝小鳳與遙冰卿時然便是換改了那焦愁的臉色,如常地起身迎對遙鷺。
其二人雖說有意掩藏不好的情緒,不過遙鷺還是看得清楚,他就著走到了床沿邊,側身就是坐於其上,俯看去尚是未有醒來的遙臨重,問,“臨重可嚴重否?”
“府醫道不甚太過嚴重,只是染了風寒而引得熱燒,不過好是有些及時,服幾些藥便會無礙了。”其對面的祝小鳳看得遙鷺十足緊張,未有隱瞞之意地道來,罷了也是不放心地看去遙臨重,“已是喚人去尋風大巫祝取藥了,等取回便可熬來給臨重喂下。”
“好,到底還是他身子骨弱了些,昨夜不過是受了些涼,這日便是這般了。”遙鷺擰著一張方方的臉,板得厲害,他就出手去摸了摸遙臨重的額際,滾燙得瘮人,他搖搖頭道。
祝小鳳回而點點頭,是深然不知遙鷺心中的盤算,便也只是附和著道,“是也,不過臨重自小便是如此,侯爺也是知曉的。”
喜歡我有一曲請君聽請大家收藏:()我有一曲請君聽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