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蟲?何意?”自是風梨花說道著那些誡示之語,洛昭寒便覺此人並不簡單,這麼一問而得其所答,更是不再小看於其,這會兒聽著便皺緊了眉頭,問著。
“來時,我於路上便見到了不少一些改顏換貌之人,她們個個都有著那絕世一般的容顏,我就已起疑心,因著那委實是怪異著,一路而問便是知得與這城中大巫祝有關,心存疑慮便是想要親而進府探探,這打著要煥顏的幌子便順而見著了這大巫祝。”風梨花隨著馬兒顛簸的節奏而動著腦袋,好是悠閒,只不過她那雙細長大眼中所折射的還是一股子的憂心與痛苦,她細細道著,“見得那大巫祝所戴青銅面具與那些個所配的鈴鐺之飾,我已全然肯定了自個的想法。這大巫祝用了巫祝族內的禁蠱。”
“這禁蠱美名其曰是可替人改顏換貌,實則卻是損人利己,或說是那大巫祝在偷他人之年歲!現而的這些改顏換貌的人擁有一張人人羨慕的皮囊不假,不過這皮囊不會過久,幾年後她們便會於幾日間化為老者,於數月間離開這俗世。”風梨花一一如實而道,越發說道來,她的神色越發凝重,她悵惘而徐徐道來,“然,那大巫祝卻是反之,幾年後,她不但不會蒼老容顏,反是比現今還更嬌美。”
洛昭寒豎著耳朵聽罷了一切,倘若在這一遭前,她或許不會相信風梨花所言,可時至今時,她便是將信將疑也是寒心冷徹骨,“竟是如此,可這是為何……”
“你倒是膽大著,這等閒事也要湊湊熱鬧。”那喃喃小語入得耳畔,風梨花輕然一笑,勾了勾唇角,罷了舒上一口心道,“熱鬧都看夠了,你所想探明的也已知曉於心,心中便也莫要擱著此事了,口中也莫要為自己添堵。”
“你很會看懂人心也。”其言晦暗不明,洛昭寒自個心裡敞明著,一時候竟是對身前的人不得不加強了戒心,著實是覺著其過於厲害,她便是做著戲言道,“我這還在想著你是何等人也,竟是可看透那大巫祝的禁蠱之法,你卻已經將我看了個半通透。”
“非是懂否。只是你的偽色太過顯眼,想來不是個善於兩面三刀之人。至則那大巫祝之事,只道是你讓一個平民去做王族之人的權衡,那自是不會的。”風梨花板正了臉色,看去前方漫漫夜路,忽悠一般地道。
“……”洛昭寒未語相以回應,風梨花這一說辭聽著甚是怪,她醞釀了幾刻才有所感悟,訝然間失口,她就那麼低下頭不說話,一切都陷入了沉默。
安靜了有好些時候了,已是隱隱可見那前方村落餘留的幾點燈火,風梨花這才復是開口而做提醒道,“你的包袱裡可有何重要之物?你回去竟是沒覺自個的包袱尚在那處?”
“包袱?”洛昭寒在後方低壓著頭頸,已是漸漸適應了馬背的膈應,眼看著都快要入睡了,直是聽得風梨花那一問,她徹底清醒了來,當即地摸摸自個的肩臂,熟悉的感覺不再有,她這才將著那一幕幕在腦海中又給過了一遍,直要仰天而嘯,她癟嘴道,“重要之物是無何?可其中尚有我的衣物,還有些骨貝,那是我餘路要用著的。”
“既是沒何重要物什便也無所過於上心了,且還是想著今夜能去借宿一處睡上一覺吧。”風梨花實打實地道著,目光之處盡然就是那村落的燈火。
“那不是你的,你自不上心。我可還有好長的路要走……不過回去取也是不可的了。”洛昭寒暗暗地撅撅嘴巴,似是在抱怨地自言自語,後是肚子的空空感讓她不得不歸於實際,遠看去那點點光亮,復又瞧瞧這周遭,雖是見不清,卻也看得個大致輪廓,當時便皺緊了柳葉眉,道,“你這是把我帶回來了?那我豈不白走了今個的一遭?”
風梨花挑了挑眉,並無半分愧疚的意味,反而有些笑意地開口道,“怎?你是打此處去往城中的?”
“是也,不過……”洛昭寒擰緊了眉目,想想她今日走到城門時的精疲力盡,再想想她明日還要再重走一遭,她這怎能舒坦,好是她拐了個彎而想了想,心裡頭可算是尋了一個自我安慰的路子,她道,“不過如此也好,且是去我那仁兄處借宿一夜吧,想仁兄會應允的。”
“甚好。”本是覺著身後的女子會鬧騰一番,風梨花且還想著怕是要把她丟下為好,不想其倒是很會寬心,便也笑道,“你一小女子是要去何處?”
“去尋我兄長也,且還遠著呢。”洛昭寒抬起頭仰望那黑紫色的天空,一輪明月當空,想著即便是與洛子靖隔得甚遠也依舊是在一個月亮之下,她便被溫暖包裹了一般,笑呵呵道,“等我到了,我想他定然會很吃驚的。”
洛昭寒的後話說得很是小聲,像極了自己的秘密一般,風梨花只隱約聽出了些模蝴字音,她自不多問,而是笑其憨傻道,“那何不坐馬車而去?便是那尋常人戶,走得過遠了也會置換一馬車,以期早日抵至。”
“馬車?我初始是有的,後因著些緣故便是沒了,不過你倒是說得很不岔,等我見著仁兄,我便出物請他替我置換一馬車來。”洛昭寒抿抿唇來,細細想了想風梨花所言,真真覺著其言甚是不賴,當即就思道,罷了還摸了摸腰際間隱匿的一塊玉珏。
一番陳詞後,兩個女子間復是陷入寂寥中,見著村落就到,洛昭寒忽而想著何種,便是問,“你今日相助於我,且還不知你喚何名?”
“過客矣,不過是比擦肩走過多了些絆緣,不必知曉。”風梨花淡淡說著,卻是不知她這一言聽上去委實是叫人冷寒的,其後的洛昭寒歪歪嘴巴,捲動捲動舌頭便沒再多言,只隨著馬蹄聲、披著月夜而重新進入村落去。
這一夜,國都並無月色,只有淅淅瀝瀝而漸入滂沱的大雨,它們從初始的細密針線而慢慢變成了一粒粒豆子般從天上洩下,沖刷著國都的牆瓦,後生的冷風夾雜著雨絲間或地拍擊著諸自家府的門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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