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鷺粗糙的手掌撫著昏昏厥厥的遙臨重那面額足是有一段時候來,後而才拾抬了回來,依舊看其而嘆然道,“他是我的兒,卻偏是有這一柔弱的身子骨,竟是禁不得半點風雨,免不得旁人說笑。於此倒是沒何,只想日後他承襲於我,就這般怕是著實不好著。”
遙鷺一話猶是如同那鐵錘一般地“吭―”一聲敲在了祝小鳳的頭蓋上,她方是解得了幾些遙鷺的話中之意,甚做慚愧樣,扶袖遮掩而道,“臨重隨著我,當是給侯爺丟了臉面矣。”
遙鷺尚還揪心關緊著遙臨重,不想祝小鳳會多多自責之意,他便無奈三分地握旋了她的手,道,“我也非是此意,你便莫要多多上心,不過你所言倒是不岔,臨重隨你,冰卿卻是很隨我。”
男音剎落,祝小鳳還來不及應和幾言,一旁立站的遙冰卿便是活潑了來,笑呵呵地道,“爹爹說得是呢,看我都無礙,長兄卻是這病怏怏了。”
“是也。”甜膩的女童音腔穿進耳來,遙鷺頓然便少去了過半的愁奈,他轉過身對去遙冰卿閃閃發光的眼睛,道,“那冰卿與娘在此處照看著長兄可好?爹爹去辦置些事。”
“好,爹爹儘管去也,不過可要快著些,說不準長兄過不多時便會醒來的。”遙冰卿一聽就撲哧撲哧一般地跑到了祝小鳳身邊,鑽抱其中方對遙鷺笑道。
遙鷺深得慰心地點點頭,復是看看未有醒來之意的遙臨重,罷了才站而對祝小鳳道,“好,那你們便看著,我去去便來。”
“嗯。”
幾多交待完畢,遙鷺便跨步朝去了屋外,祝小鳳聽得他的聲腔在屋外之逗留了片刻,她想許是給奴人交待了何種事矣。
少久後,遙府空落了經年的院落內,有沉重的腳步踏於其中,或許是此處多載未有人氣,連奴人都對此慢怠了許多,竟是要院內的枯葉從樹上落下鋪滿了地面,也掩蓋了曾經的萬花叢。
院內的步伐有些重,有些慢,來來回回終是站於一處屋室前,遙鷺置手兩側,靜靜地看著掩得極好的雙扇木門,覆手其上,卻是一絲塵灰也未沾染得上,輕重有別地將其推開,除卻那咯吱的聲音提醒著他此處已是少有人來過,還有那撲面而來的悶塵氣亦是這屋室在訴說此處鮮少會迎來客人。
木門得以推去,遙鷺便也未在遲遲猶豫,提了一提灰白的裳布便踏進也,今日無有金烏照亮,倒是陰沉著天穹,屋室內又無燈火照亮,一是進罷便猶如覺著進到了多大的深淵或是山洞,但是畢竟是白日朗朗,多少還是可見得屋室中的情景。
這屋室是有些寬敞的,但並未置放何種人兒生活起居的佈施之物,倒是有著好一些奇奇怪怪的佈設,與著淺家院內陳列之物頗是相似,就連那四壁上且還掛著些微木製的刀劍箭弓也。
遙鷺趨走其中,走過了西方又去東方,看罷了北面又瞧南面,可謂是將整個屋室無一處落下地看了個仔細,睹物其中,他終是駐足在那把立靠在東側的大刀前,微微塌陷的眸子可是留戀其中。
眼看著那把大刀,些些深藏腦中的記憶便是一點點重疊翻來……
那大抵是十一年前了,是個炎炎的夏日晨時,天上的太陽已經毒辣得很,其光四射著大地,遙府內自是不例外的,府中的人大多都不願在做完份內之事後再去過問其他,只想懶散地靜靜待著。
然而這總是有所例外,彼時府內還是很一番鬧騰之感,因著是遙清閔這男童且是不知何謂熱,在府內跑玩得滿身是汗也不消停。
“啊―”一路子耍跑的遙清閔可是歡跳得厲害,於這回廊之上深然不知前方來人矣,這猛然地便是覺著自個腦袋撞上了一堵牆,怪是疼的,他委屈一臉地摸了摸自個的額頭,方是抬看去,竟是從朝會上回來的遙鷺,他當時便是焉了吧唧,道,“爹,您回了。”
當是時,遙鷺本是有些疲倦著的,卻是逢得遙清閔這朝氣蓬勃的男童模樣,他便也一度甩開了那些個倦意,稍稍地傾身於前問道,“是也,閔兒在做何呢?怎一身是汗?”
“我在學著爹爹呀,學著爹爹在戰場上與敵廝殺,哈哈!”遙清閔額上盡然是汗,他自個都不及去修飾一許便樂不可支似地道,說罷還又耍鬧了起來,可是自在。
“學我?那閔兒為何學我?”雖說遙清閔的話聽著有幾分孩童的稚氣,不過還是很引得遙鷺的歡喜與興趣,他這便蹲下身來,著手靠拉著遙清閔,道,“閔兒這般跑來跑去可是不累也?”
“爹爹莫問過多,閔兒記不得,等閔兒一一說。”遙清閔擰著濃眉,鷹眼微微上揚,他點著下巴道,“娘說男兒便該如爹爹一般,可廝殺戰場,驅除侵犯外族者,閔兒便是想著學爹爹也。這般跑著,我也一點不覺累呢,反是覺著好玩。”
“真是爹的好閔兒,”遙鷺偏著腦袋傾耳相聽,不覺然間失笑幾聲,抿唇思量了一番來,他道,“可,閔兒若要學爹爹,這還差得甚遠。”
“那是要如何才可不差得甚遠呢?”遙清閔動動鷹眸,冒出那銳利之光,好似對這頗是急切。
遙清閔猴急的模樣映入眼中,遙鷺寵溺不失欣慰地笑笑,他就起身牽拉起小手往前走道,“莫急,爹爹因些緣故,已是給閔兒備置好些許物什,幾日來尚是在思閔兒是否願意著隨爹習學,今日倒是碰而知曉了,那爹這便帶閔兒去。”
“那便過好,爹都是備置的何物?爹要教授我何種?”遙清閔汗丫丫的小手未被嫌棄地被牽著,又聽那讓他激動的訊息,他今而是心歡不已。
“到了便知。”男童這般有心,倒是免去了遙鷺心上的一叢叢壓力,他自感輕快不少,卻像是在吊胃口一般地搖搖頭笑語。
“嗯。”
雖是很急於想知曉,但遙清閔約是摸出遙鷺性子,便不復過多相問,只滿心期許隨遙鷺穿走院中,不知幾許後,他們是到一屋室門前,茂密大樹遮陰之下,遙清閔定睛看著那虛掩的木門,道“爹,便是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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