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滔滔不復回流的水一般溯回追憶,在光的無色暈影之下,距劉顧時代遙遠得不可觸及的觴朝都畿之地,家主是當朝位極人臣者的遙府將是一派熱鬧之景。
府內,男男女女的奴人前前後後而有條不紊地做好自個的分內之事,誰也不想不敢出現什麼么蛾子破壞了今日二少的週歲宴席。
不比府內,府外門庭前是絡繹不絕趕來赴宴的貴客,怕是那不高不低的門檻就要塌陷,而身為遙府家主的遙鷺破格地在門外親迎。
左搭一句,右說一言,來一客就是好幾句的客套之話啟唇而語,熟絡的免不得還要多嘮叨幾句。久時了,他竟覺口乾舌燥不已。
“爹,請喝些水來潤口。”就此時此刻,一道稚氣未脫的孩童之音響在了遙鷺的耳畔,待是得了空看去,不就是才及他腰的遙清閔極力地撐大一雙眼睛與他看。
單單頷首點頭幾下,遙鷺非是將視線所見得的最後幾個客人迎進家去。
遙清閔是他的長子,今朝不過足了九歲,待他體貼入微,當真是個孝順兒。此時由著肉嘟嘟雙手而奉上的杯盞之水像那旱地甘霖,簡直就是一場及時雨。
“閔兒來此了,誰去陪你娘和二弟呢?”咕嚕吞嚥一口熱度與涼度中和了似的溫水,幹滋幹滋的喉嚨也變得潤滑無比,遙鷺摸摸遙清閔大頭,道。
遙清閔仰起的大頭受到了遙鷺親切膩歪的眉目之色,咧了咧他的大嘴巴和厚嘴唇,“二弟吃了奶便酣睡在娘懷中。娘心憂爹爹迎客過累,便是差我端水前來,若是爹爹心繫孃親也大可放心,鳳姨娘正陪著呢。”
“哈哈哈,夫人可是有心了,倒是鳳女兄在,想她們姊妹也有說點呢。”剛被水浸過的唇瓣蠕動著,長條人中下有小鬍子抖動的幅度宣示了遙鷺的喜悅,只是那杯水怕是白喝了。
“當真沒想遙侯竟然躬自迎客。”調侃不失輕重的成熟男性之聲打破了稍許的寧靜。遙鷺側首看,穩健的身影映入眼中,不禁久違一笑。
手中一空,他便走去捶了捶正面而來的厲昂那厚實的胸脯,“昂兄,你可總算來了,小弟恭候多時了呢。”
厲昂鬆開握住小手的粗糙大手,做出多麼正經的模樣,氣氛忽然變得活躍,他求諒而語,“望寬解,由著些事兒耽擱了,好在是趕到了。”
“昂兄是個大忙人,年年春日也難得見你與友人信步踏青,小弟怎會不知”遙鷺一股勁地察言觀色,不難得可見厲昂眼中血絲漫布,活是多出來了女子追慕的臥蠶。
“見過厲叔。”遙清閔知禮地後而見道,厲昂點首。
倆個男子紛然暢心,遙鷺寬敞了視線,厲昂身邊的乖巧小女才便入了他的眼,“昂兄,這是?”
“噢,是我家一個遠親,近日隨親來此探我,我便帶她來見見世面。侯爺這兒不會多不了錐地一處,碗筷一雙吧?”
厲昂隻言片字,說得雲淡風輕,好似他不是很想過多地提及那女孩,然卻說得明瞭。
“小女厲寒,見過遙叔。初來乍到我朝國都,新奇得很,聽聞此處有宴席可來,小女便央著公務纏身的厲叔來此。請勿見怪,寒兒雖是出身卑陋,比不得這國都之人,可也識得大家之範,不會給遙叔增煩的。”
串串香話從那櫻唇吐出,旁人若聽,好是不可思議這是出於七歲半的小女孩。
大人聽得皆是頗為順心,但是兩個孩童不同的眉眼間卻硬是突出了詭異的神情,隱藏在普通的好奇心下神秘莫測,獨屬於此間年齡的硝煙瀰漫空氣。
“真是乖巧啊,遙叔怎會怪呢?能多些人來熱鬧自是好的……昂兄,快請進。”不難見出,厲昂的到來有多麼讓人感覺“蓬蓽生輝”,遙鷺親自往裡帶路,說是帶路,倒不如說是想要鬆快些來與人說聊一番,言語一落,已有門人接過厲昂僕從所帶的豐厚賀禮。
盤步府上廊道,在簡單不失華美的格局之間見過迎春而漸趨生髮嫩芽的樹木花草,厲昂秉性不改地打趣道,“你呀,若是能早日從雲關回來,這二少估計早有了呢。不過,這時候也不差,閔兒如今也能為你擔些事兒,不會太過操勞了,就是苦了弟妹啊。”
“是啊。內子生臨兒之夜確實讓我汗了一頭,但也稱哪個婦人生孩,何嘗不是半腳踏入鬼門關。”一年倏而就過,回想當日的情形,遙鷺依然膽戰心驚。
很有摩擦節奏的輕重腳步聲在交談中明顯著,小個子跟從在大個子身後一言不發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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