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婚禮當真是引起了一城的轟動,又因為是特意選在週末舉行,所以整個新舊城區的人都湊過去看熱鬧,不少世家大族和老揚州裡有頭有臉的人物得到了請帖,擁有相當不錯的座位可以看清全套的流程。
不管是據說要午夜子時牽著手進去摘下的玫瑰花,還是那貝殼狀禮盒裡兩個形狀奇異的永恆之戒,或者是被投影到牆面的那些遊弋的白鯨與粉海豚,這婚禮中的一切都成了一段傳說,在結束之後就被人爭先恐後地傳了出去。
據說如果想永結為好,要去民政局登記排隊,還要認證兩人的各方面條件,比如年齡、身體狀況是否相配,才能得到這樣的待遇。
而這一切——僅僅需要十兩至三十兩銀子!
最高的規格,最豪華的配置,也僅僅只需要五十兩!
雖然對於窮苦人家而言,存十兩銀子大概需要好幾年,但也比那非金即銀的排場要好很多。
而那些本來就很有錢的貴族和地主有些根本不稀罕臨國的這些認證,自己去準備那些金銀聘禮也不會心疼錢。
文化部把這場婚禮做了個詳細的解說影片,把其中講究的地方,各種神聖的寓意和囑咐,甚至是投影裡大家從未見過的海豚和白鯨,都添油加醋的解釋了一遍。
而這個影片被放在四個廣場的公共螢幕那進行輪播,跟著其他的科普影片一起進行24小時的迴圈播放。
由於師資緊張,城市沖突減緩,之前開講座的那些老師全部被安排進了廣陵學堂,開始進行固定的講座和成人夜班的教授。
廣陵學堂也開始漸漸在週末開放參觀,並且專門留了一個小禮堂進行周常講座。
僅僅過了一個月,就開始陸陸續續有人報名,有意參與民政局安排的新式婚禮。
對於一部分人而言,這樣的婚禮不僅講究、有排場,而且說出去也臉上有光,花的錢還少。
再者,那樣子形式奇異的戒指也是顯擺的物證之一,戴上去了都不想摘下來。
不得不說的是,趙青玉在知道這件事情以後,也參與了其中的各種設定。
他雖然遠遠不到結婚的年齡,但是相當瞭解遊戲裡的那一套。
這種東西的設計,是一定要滿足人性的各種需求的。
分三等,是為了照顧低收入和高收入玩家的不同預期。
把摘花、戴戒指的相關細節搞得繁複而講究,是為了滿足他們所需要的儀式感。
至於那泡沫做成的雲柱,牆壁上的噴繪,還有婚禮上的酒水點心,自然都不能隨便來。
“得虧不用做宴席,”厲欒放下鉛筆頭打哈欠道:“不然還要管廚房的流水往來,都喝點酒吃點東西得了。”
這婚禮的最佳化,第一是免除了繁複的聘禮,把新婦所需的衣服都提前放置在指定的‘靜悅室’裡,不用為了給他人展示夫家沒有薄待女家而添置一堆不必要的消耗品。
第二,減免了宴會的消耗,只用準備江銀式或者揚州式的茶水點心,菜品的各種講究其實也相當費錢,倒不如都過來觀個禮了事——畢竟對於這些城民而言,新鮮勁和神秘感足以抵消那吃吃喝喝的慾望。
第三,是暗中設定了婚姻登記,可以讓民政局更合理的進行婚檢,並且提高城市的優生水平。
幼女、精神疾病的女性,以及沒有結婚意願但被強迫結婚的女子,在被民政局發現了以後都會進行保護和調離,也算是力所能及的一些好事了。
婚禮收費所得,除了支付各個工作人員和物料成本之外,多餘的利潤全部用來補給給福利院和廣陵學堂,雖然並不算多大的收入,但聊勝於無。
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每天廣陵禮堂中午和晚上都燈火通明,到後面想結婚還要提前數月預約才可以。
而那兩個被強行點了鴛鴦譜的實習生,後來真的手拉手去領了證,又成了一段佳話。
已經到了三月末,春暖花開的時候到了。
辛棄疾已經習慣了一個人住在公寓裡的生活,每天下了晚自習回來門口還有隻貓兒等著,也不會很寂寞。
現在按照皇帝那邊的規矩,他要每個月回一次臨安,而且要參與指導一部分工作的安排。
柳恣在電話裡知道這件事以後,吩咐胡飛送給了他一隻錄音筆。
辛棄疾在拿到這錄音筆的時候頗有些驚訝:“這難道是……”
“不是讓你當間諜。”胡飛擺了擺手道:“那皇帝既然看中了你的才能,想讓你幫忙搞定朝堂裡的繁瑣麻煩,柳恣就想讓你長點心,保護好自己。”
“保護好……自己?”辛棄疾皺眉道:“你是覺得,有人會給我下套子,所以才給一根錄音筆?”
“續航24小時,你把它放在衣服裡不要給人看見,除非出了事需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平時不要讓人發現這個東西的存在。”胡飛把使用說明書放到他的手心裡,神情鄭重:“這個東西,現在是暫時沒法重新生産的,所以你一定要珍惜。”
辛棄疾點了點頭,心想自己應該用不到,但防一手總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