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早上吧。走之前我去給伯母上柱香。”
薛硯聽點點頭:“好。”
過了一會屋裡點起燭臺,只是沒亮一會就又滅了。
第二日清晨,長孫弦佩在靈堂前上過香,薛硯聽送她出府。
早晨街上冷清的沒什麼人,長孫弦佩一手牽著奔霄的韁繩,另一邊是薛硯聽,兩人一直走到郊外。
長孫弦佩停下,解開腰間的碧血玉扇送到薛硯聽手裡,“這扇子是你送我的,我騎馬攜帶不便,暫且交給你保管一段時間。”
長孫弦佩合上他的手,一字一句地說:“阿聽,不要回頭,不要陷在柔軟的回憶裡,向前看。我在闕都等你,等你來找我。”
薛硯聽順著她的力道握緊手中的扇子,看著她說:“好,等我去找你。”
長孫弦佩松開他的手,翻身跨上奔霄,在茫茫天地間策馬漸行漸遠。
扇子壓進薛硯聽手心中,他看著遠處的人影漸漸消失在他的視線裡。
她乘一匹白馬來,又乘一匹白馬去。
薛硯聽回去時府裡的人已經動起來了,他將扇子藏進袖口裡,踏進府門往裡走了一段,就半路被薛承策叫住。
“哥。”
薛硯聽回頭,看見他頓了頓,“怎麼在這裡?”
“今天早上去給母親上香的那個人是長孫弦佩?所以昨晚我沒看錯,你房間裡就是有一個人。”薛硯聽語塞,“你們……”
薛硯聽嘴角抿了抿,也不再瞞他:“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薛承策被他大方的承認噎住,一時接受不了:“哥?你?你怎麼……怎麼能跟他……”
薛承策看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是他?”
明明已經入春,明明是在和暖的永泉,空中不知何時竟飄起了小雪。
薛硯聽攤開手掌,空中的雪花飄落到他掌心中,瞬間融化,薛硯聽的看著那水痕,說:“世上之事如落雪。僅此,琢磨不透,預料不得。”
薛承策咬了咬口腔裡軟肉道:“哥擔心什麼,反正有我在,總不至於讓哥以後成為一個孤家寡人。”
“哥跟她是真心的。”薛硯聽擦幹淨手心的水痕,揉了揉薛承策的頭,輕聲細語道:“承策,你以前總跟哥說你要站的多高,要成為什麼人,哥很欣慰你有這樣的想法。可你要知道,所有人的時間都是一分一秒的過的。在數以千計的分秒堆疊中,沒人知道要熬過多少寂寞,挺過多少落寞。”
“你想要什麼,可這天底下沒有一步登天的事。”
薛承策不說話了,薛硯聽舒出一口氣,拍拍他的肩膀說:“走吧,再去陪母親呆會。”
..
見到了薛硯聽,長孫弦佩回闕都時便沒有來時那麼著急,一路上她都在想回去該怎麼跟蘇無應解釋。
直到傍晚時奔霄停在丞相府前,長孫弦佩還沒想好要怎麼跟舅父舅母開口。她從後門溜進去,心想大不了就破罐子破摔。
長孫弦佩輕輕關上門落好門閂,見府裡沒什麼動靜,剛松一口氣,身後就傳來一道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