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腳步聲,薛硯聽起身拍了拍衣擺上的塵土,回頭道:“長孫大人讓我夜裡潛入潯陵,總是要給我一個理由的吧?”
長孫弦佩臉上浮起一層假笑道:“想必將軍到潯陵這一路上來,對這裡的情況也有所瞭解,不然怎麼會到這裡來見我呢。”
薛硯聽最看不慣她假笑,他移開目光道:“這樣說來長孫大人心中已有計算。”
“將軍帶了多少人?”長孫弦佩不答反問。
薛硯聽道:“三千。”
“三千怕是不夠的。”長孫弦佩道:“順著潯江運河在潯陵的這段主幹道和分支,這些匪寇分佈在各處,將軍打潯陵的匪寇,別處的匪寇知道了都來支援,到時候將軍便會被包圍。”
長孫弦佩頓了一下繼續說:“我從淶陰縣到潯陵這一段路坐的江上的貨船,這些貨船沒有一艘是官府與商戶運營的,船上無論是開船的還是打雜的都是匪寇,潯陵知府年年帶兵剿匪,江上卻年年有匪。”
“你到潯陵來,是因為潯陵的賬目有問題……”薛硯聽看著她,“你的意思是潯陵知府勾結匪寇斂財?”
“只是懷疑,沒有證據。”長孫弦佩道。
“那你想怎麼做?”
“我此行只帶了許逐一人,在潯陵又沒有認識的人,潯陵商戶眾多,交的賦稅也錯綜雜亂,處理起這些事情來難免有些困難。”
長孫弦佩藏在衣袖裡的手指動了動,“府衙裡的人我信不過,將軍若是可以借給我個人,我必對將軍感激不盡。”
薛硯聽哼笑一聲:“我帶的人只會打仗,可幫不了你處理那些賬本公務。”
“我自然不會讓他們碰賬本。將軍只需要借我家鄉在潯陵,或是對潯陵熟悉的人。”長孫弦佩道。
薛硯聽沒有立即答應,他轉頭問:“借給你人,我有什麼好處”
長孫弦佩臉上的笑真切了幾分,“將軍願意借我人,我便不遺餘力的助大人剿匪。”
薛硯聽盯著長孫弦佩看了一會,忽的輕笑一聲,指著林中深處說:“那便請長孫大人身邊的許逐護衛去一趟林中深處,請李繼雲將軍來吧。”
許逐沒動,長孫弦佩也沒說話。
薛硯聽解釋道:“聽長孫大人的話,我的兵都藏在林中深處。”
長孫弦佩眼睛看著薛硯聽,卻是對許逐說:“去請李將軍。”
許逐轉身去林中深處請人。
河邊只剩下他們兩人,薛硯聽意味不明道:“助我剿匪,倒不知長孫大人何事有這麼大的本事了。”
長孫弦佩皮笑肉不笑道:“拜將軍所賜,烏州三年裡在下時時刻刻不敢懈怠,如今學有所成,自然是要報答將軍的。”
薛硯聽冷哼一聲:“你我之間何須說這些惺惺作態的話。”
長孫弦佩掃了他一眼沒理他,她沒什麼表情的越過薛硯聽想站到岸邊。
薛硯聽看著眼前的這人,只覺這人溫潤的皮下盡是算計,跟這種人說起話來彎彎繞繞,臉上還要時常掛起一張假面。
在長孫弦佩經過他身邊的時候,薛硯聽突然伸手按住長孫弦佩的腦袋往前的河裡壓。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