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好好的,她不關心任何人的看法。
......
直到兩天過後,荊家人終於鬆口,放她進去。
喻安然是後來才知道,荊獻短暫醒過來一次,再度陷入昏迷,情況卻更糟了。
各項指標原本已經趨於穩定,卻在那次蘇醒之後急轉直下。
醫生下了最後通牒,如果他三天之內醒不過來,他這輩子都沒有醒過來的希望。
後來,是向銳馳幫她向荊裕忠求情:“舅舅,你讓她進來看一眼吧。”
“都說昏迷的人,耳朵是聽得見的。”
“哥平時最稀罕的就是她,如果有她陪著,說不定就醒過來了。”
荊裕忠年紀大了,遭受如此沉重的打擊,差點就熬不住。
罷了罷了,只要能讓他兒子醒過來,其他一切都可以忽略不計。
......
喻安然走進病房,輕手輕腳地關上門。
她坐到病床前,看清病床上躺著的人,眼眶幾乎瞬間就濕了。
她從沒見過這樣虛弱的荊獻。
曾經不可一世的男人,就這樣無力地,被各種線管和儀器釘在了病床上。
他靜靜躺在那裡,不會笑,不會生氣,也不會再精神抖擻地欺負她。
喻安然握住他的手指,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他似的。
“荊獻,你睡了六天了,醒一醒好不好。”
他的睫毛垂著,黑壓壓兩片,氧氣面罩下,輪廓依舊淩厲分明。
“還有兩天就過年了,我不想一個人,你可以陪我嗎。”
喻安然強忍住眼淚,吸吸鼻子,“你不是還有話要對我說嗎?我一直等著,可是等太久我怕你忘了......你現在睜開眼,說給我聽好嗎?”
然而荊獻始終閉著眼,黑睫無力低垂。
喻安然看了他會兒,難過地閉上眼,脖頸一點一點低下,趴到他的床邊。
她太過疲倦,趴著趴著,竟然做起了夢。
她夢見背上的蝴蝶顫動,脫離皮肉,像被風吹皺的墨色花瓣,輕盈飛起來。
古怪又神秘,像是電影裡的奇異畫面。
喻安然追著它,一路奔跑,而後停下腳,止於一道白色人影面前。
他瘦而高,沉默地站路的中央,風吹起他的衣衫一角,身後是無邊無際的荒草園。
她看不清他的五官長相,只有光線描摹出模糊的輪廓。
喻安然心跳加速,期待著,緊張著,叫了他的名字。
他抬頭,卻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