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安然抿唇,胡亂抹了一把頭發,“我回去一趟,很快過來。”
向銳馳沒出聲。
她轉身要走,回頭又說:“如果他醒了,你第一時間告訴我。”
他聽了覺得好笑,嗤了聲:“就你?憑什麼。”
喻安然垂眼,盯著自己的腳尖。
過了會兒,她輕聲,自言自語似的,“不管你信不信,我寧願躺在裡面那個是我。”
喻安然打車回道家,脫下一身汙糟的衣服,直接鑽進浴室。
她身心俱疲,頹然立在花灑下,任由熱水在頭頂沖刷,臉上的血跡一股一股順著水往下流。
洗完澡,她站到鏡子前吹頭發。
一宿沒閤眼,她面板慘白,眼珠拉出血絲,眼窩一圈烏青色,嘴唇也因為缺水幹裂。
不能再繼續這樣。
她需要點活力。
無論如何,她不能死氣沉沉地去到荊獻身邊。
喻安然吹幹頭發,換了幹淨衣服,下樓到早餐鋪點了一碗麵。
早上八點半,周遭是熙攘的人聲。
陽光灑在這世間,冉冉煙火,欣欣向榮,每個人都充滿無限可能。
喻安然捏著筷子,心裡發澀,才吃兩口面,就已經咽不下去。
嗓子被什麼堵著,眼眶也跟著發酸。
可現在不是哭的時候。
荊獻不會死。
一定不會。
喻安然吸吸鼻子,重新夾起一撮面,硬逼著自己吞下去。
......
之後兩天,喻安然幾乎寸步不離地守在icu門口。
盡管如此,她終究沒能看見荊獻一眼——
荊裕忠來了,他叫人把她趕出了住院部。
俗話說紅顏禍水,他是萬萬沒想到,這句話如此殘酷地應驗在自己兒子身上。
喻安然不爭不鬧,照單全收。
這個節骨眼兒上,她沒資格,也沒理由跟他硬碰硬。
那天之後,喻安然所有訊息只能透過向銳馳獲取。
不管對方如何冷眼,她都厚著臉皮死纏爛打。
生死麵前,面子根本不值一提。
這一次,她只在乎荊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