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這時,蝴蝶翩然而下,輕輕停在他的肩上。
觸碰的瞬間,人形卻開始一點一點地風化。
喻安然的身體動不了,徒勞睜大眼,驚愕看著眼前的景象。
消散的細沙裡,留了他微弱的意念,他伸手想要觸碰她的臉,卻未能如願,風吹走最後一絲殘影,最後一切歸於平靜,無聲無息。
......
他走了。
他真的走了。
巨大悲痛之下,眼淚濡濕床單。
喻安然在夢裡哭喊,流淚。
後來,她是被人扯醒的。
手指被勾著,很輕的力道。
她迷濛睜開眼,淚水濡濕長睫,還沒回過神,頭頂一道微弱的聲音——
“怎麼哭了。”
那一刻,心跳是靜止的。
喻安然甚至不敢眨眼。
她屏著呼吸,一寸一寸抬眼,在白日暖光裡,對上一雙狹長的眼。
溫柔的,黑亮的,生機複燃的。
氧氣面罩被他推到了下巴上。
“喻安然。”
荊獻嗓音沙啞,垂眼看著她,笑了笑,“我都聽到了。”
.......
在那個夢裡,隱藏心底多年的獨白,終於有機會說出口——
我這輩子,從來沒學會如何去愛一個人。
別人無端對我好,我感到愧疚,想要彌補。
我對你的喜歡是真的,虧欠也是真的,兩種東西混在一起,我分不清哪個更多一點。
所以我逃避,犟著不肯承認,我高估了自己,以為說不愛就可以不愛。
可是心跳不會說謊,糾纏不清,其實都是私念作祟。
荊獻,除了你,沒有任何人能走進我。
你不是已經失去的。
你是我,永遠不想失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