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心目中,荊獻一直都是堅韌的,強大的。
她在心中一遍遍告誡自己,不許胡思亂想,這個世上除了他自己,沒有什麼能擊垮他。
……
臨到清晨,手術終於結束。
<101nove.u,醫生說情況不容樂觀,病人失血過多,還沒脫離危險,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喻安然站在人群外側,聽得只言片語,一知半解。
失魂站了會兒,目光掃到個眼眶紅紅的熟面孔。
她不管不顧,拉住那人的胳膊,不讓人走,“他怎麼樣?”
向銳馳一頓,皺著眉扒開她的手,“子彈取出來了,但是失血過多,子彈又是擦著大動脈進去,貫穿了左肺葉,已經上了體外膜肺。”
喻安然不懂那是什麼,睫毛顫了顫:“他什麼時候能醒。”
向銳馳聽了冷笑一聲,沒什麼溫度的看著她,反問:“你就這麼肯定他能醒?”
眼神和語氣,都是責怪的意思。
喻安然只看著他:“他會醒來的。”
向銳馳都懶得理她,扭頭看向別處,兩秒後,再看回來,“我知道這件事你無辜,你是受害者……但不管怎麼拆開了揉碎了,我哥弄成現在這樣,都是因為你。”
喻安然平靜看著他,不做反駁。
“如果不是你,他不會來宜寧,更不會惹上徐彥喆……他掏心掏肺為你做了那麼多,你不聞不問,巴不得把他推的越遠越好……”
向銳馳胸腔一陣起伏,哽咽著說,“怎麼,現在他要死了,你知道難受了?”
話音回蕩走廊,某個禁忌的字眼挑動幾近破碎的神經。
喻安然心痛得說不出話。
她瞪著他,眼眶蓄滿淚水,但怎麼也控制不住,眼淚斷線似的不斷往下砸。
不是她太過脆弱敏感。
向銳馳有一句話說得對。
如果不是她,荊獻不會惹上徐彥喆。
不管是六年前,還是現在。
一樁樁一件件連起來,是她這個因,導致了他現在的果。
是她害得荊獻躺在重症監護,生死未蔔。
向銳馳再怎麼生氣,她都認。
只要荊獻能醒過來,任何苛責和代價,她都心甘情願。
兩人就這麼沉默著。
向銳馳睨著她,冷聲:“你杵在這兒也沒用,瞧瞧你這身兒,趕緊回去休息。”
她身上披著荊獻的外套,披頭散發,臉白如紙,臉頰和脖子都沾了血,又被淚水模糊。
狀態慘烈,亂七八糟,像個吸血的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