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穎側頭看他一眼,又輕飄飄撇開,“她爸以前是做食品冷鏈的,還沒殘的時候,跟你那個爹合作過......後來出了一起食物中毒的事故,你爹直接把人告上了法庭,就因為這件事,安然她爸爸公司破産,不但背了一身債,老婆也跟人跑了。”
合作,食物中毒。
還公司破産?
荊獻冷笑一聲,一個字都不信。
八杆子都打不到一起的兩個人,怎麼可能産生這麼多交集。
真不知道該說她們天真還是愚蠢。
老頭子是什麼人,他要拆散他們辦法多的是,隨便編幾句話攛掇,她們居然就信了。
“我知道你一時難以相信,安然一開始也懷疑。”
唐穎看懂他的表情,繼續說,“後來她回家翻過當年的訴訟檔案,原告一欄寫著酒店的名字,而法定代表人,清清楚楚寫著你爹的大名。”
荊獻沉默,皺眉看著她。
“證據都擺在眼前,想不信都難,不過啊,一切早都有跡可循。”
唐穎懶洋洋地嘆一口氣,“安然她媽媽是土生土長的昭南人,圈子單一,也不是什麼名門貴女......要不是那次事故,她哪有機會認識你爹啊。”
荊獻立在那兒,嗓子發不出聲音來。
懵了會兒,他扯松領帶,走到桌前拿煙和打火機。
他低頭點煙,深吸一口再撥出,如此反複,心境稍稍平緩。
與此同時,將前因後果都捋了一遍。
震驚之餘,依舊認為這一段只是間接因素,並不是感情破裂的核心原因。
“她什麼也沒跟我說,連問都沒問一句。”荊獻撥出一口煙,無可奈何,又像是自言自語,“從頭到尾她都是玩兒的心態,沒想過和我長久,就算沒有這件事她一樣會離開。”
唐穎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時有些怔住。
那個高高在上,受盡萬人追捧的荊大少爺,竟會顯出如此頹喪落寞的一面。
或許他真的已經不愛喻安然。
她只是他的心魔,他的執念。
無法剔除的心頭刺,只能忍受痛苦,日日與之共存。
唐穎有些不忍,默了默說:“安然的經歷和平常人不一樣,習慣什麼都收著,有時候我也看不透她。”
荊獻沒搭話,只低著眼抽煙。
她又說:“她背上那紋身,你看見了吧。”
話裡有話,他抬起眼。
“我問過她,為什麼忽然想紋身。”
唐穎覺得,話都到這個份兒上了,幹脆就幫人幫到底,誰都別留遺憾。
“她說紋身的意義,是紀念已經失去的,或者永遠不想失去的。”
已經失去的。
永遠不想失去的。
荊獻感覺自己神經都繃緊,撚著煙,黑眸緊緊盯著她,“賣關子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