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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回蕩著手指敲擊鍵盤的聲音。
藍光從筆記本螢幕漫出來,映著男人深邃的眉眼,和輪廓分明的下頜線。
他躬著腰處理公務,剛回完一封郵件,桌上的手機就振起來。
荊獻拿起手機,垂眼,是向銳馳。
他沒急著接,先從煙盒抽出一支煙銜進嘴裡,低頭,點火,而後才按下手機接通鍵,放到耳邊。
“喂。”
他站起身,踱步到窗邊。
“哥,你這兩天上哪兒去了?”向銳馳說,“我打電話給譚林,他只說你出差了。 ”
荊獻說:“我在崇源。”
“......什麼?崇源?!”向銳馳罵了聲國粹,聲音陡然提高,“現在崇源是疫區中心,你怎麼去哪兒了!”
荊獻望著淅淅瀝瀝的雨景,將煙銜進嘴裡,深深吸一口,再緩緩撥出,“別問這麼多,有事說事。”
“我——”向銳馳噎了下,“生産線馬上就驗收了,你不在場我們怎麼應對?”
“有總工和譚林在,你擔心什麼。”
“我當然擔心......不止驗收的事,産業園那邊催我們確定五期用地規劃,等著你簽合同呢。”
荊獻撥出一口白煙,淡聲說,“合同先拖著,我半個月就回來。”
“半個月!”
那頭的向銳馳驚出了聲,“可是現在崇源全面封控,你在那什麼也做不了啊——不對,你為什麼會突然去崇源,咱們那邊沒有業務啊。”
荊獻被他一驚一乍的吵得頭疼。
“你怎麼這麼多廢話。”他閉了閉眼,按揉眉心,“還有別的事嗎。”
“沒了,但是——”
向銳馳還想扯幾句,荊獻耐心告罄,直接結束通話電話。
他撚著煙回頭,就看見喻安然站在臥室門口,穿一條長袖連衣裙,黑發搭在胸口位置,光著腿,小臉慘白慘白。
他嘖了聲,掐煙,走過去拉起她的手往臥室帶。
語氣兇巴巴的:“光腿幹嘛,把褲子穿上。”
喻安然仰著小臉:“我不冷。”
房間開了暖氣,她出完汗,甚至覺得有點熱。
“病還沒好就開始逞能了?”
他輕嗤,喻安然卻只注視著他,不說話。
那眼神柔軟無害,一反往常,簡直乖得不像話。
下一刻,荊獻又覺得不對勁。
“怎麼了,還哪裡不舒服?”
他說著抬手,手背試了試她的額頭。
喻安然直直看著他,問:“荊獻,我是不是耽誤你工作了。”
荊獻抬起眼。
“不管我有沒有被感染,都要隔離十四天。”她抿唇,繼續說,“你真的沒必要陪我耗在這。”
他讀懂她的眼神,頓了頓,左手頹然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