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安然有些急,眼睛都染上驚心動魄的色彩,“我說了我不走,你——”
她猛地站起來,話卻沒說完,眼前忽然一黑,身體直直向後栽去。
……
酒店頂層的套房彌漫著淡淡消毒水氣味。
醫生從房間出來,走到門口男人的面前,扶了扶眼鏡說:“先生不用擔心,患者的核酸報告是陰性,暫時不考慮腦炎。”
他的聲音悶在口罩裡:“但是由於她出入過事發醫院,還接觸了病患家屬,屬於高危密接者,按要求需要隔離十四天......而且先生您也需要......”
“知道了。”
這些話荊獻今天已經聽幾次了,有些不耐煩地瞥他一眼,“別講廢話,說重點。”
醫生抬起眼皮,又說:“目前看只是普通的感到發燒,外加疲勞過度,腦供血不足,才導致了忽然昏迷。”
“腦供血不足?”
“對,就是缺氧。”
荊獻皺眉,聲線冷了幾度:“那什麼時候能醒?”
“已經打了退燒針,退燒之後就能醒了。感冒藥和預防腦炎的藥要配合吃,注意清淡飲食,再臥床休息幾天就沒什麼問題了。”
醫生說完,提著醫藥箱離開。
荊獻推門房間門,沉著臉,走進去坐到床邊。
床上的人雙眸緊閉,黑睫像兩把小刷子,頭發散落在枕頭上。
頭頂光線明晃晃灑下來,映著蒼白的臉透著不正常的紅,發絲還黏在嘴唇上,根根分明,平添一絲脆弱而淩亂的美感。
不就是發燒的時候接了個吻,還沒做什麼呢,這也能缺氧暈倒。
身體素質也太差了。
荊獻無奈地沉出一口氣,伸手撥開她臉上的發。
又捨不得離開似的,手掌愛憐地撫上她的臉頰,輕輕摸了摸。
喻安然醒來時屋內一片漆黑。
她伸手,在枕頭周圍摸了摸,沒有摸到手機。
後知後覺想起來,手機早就被人收走了。
真是發燒燒糊塗了。
好在現在已經退燒,昨晚出了一身汗,衣服都濕了,頭發也黏膩膩地貼在脖子上。
喻安然躺著放空一會兒,撐著床坐起來,腦袋還有些痛,喉嚨也幹癢,她皺著眉撈了床邊的礦泉水喝,並沒得到緩解。
這兩天發生太多事,一件一件擠進腦海裡,怎麼能不頭疼。
喻安然嘆了口氣,抬起眼,半開半合的窗簾外光線暗淡,淅淅瀝瀝的聲音傳入耳。
原來是下雨了,難怪這麼暗。
荊獻不在房間內。
也不知道現在幾點了。
喻安然按開床頭燈,房間乍亮。
她掀開被子,光腳踩進一次性拖鞋,走過去拉窗簾。
玻璃聲一道一道的雨痕,像一張哭花的臉。
外頭的天暗的不像話,街道依舊空無一人,只有樹枝在雨幕中搖晃。
悽悽冷冷,死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