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安然掃了房間一圈,忽然視線落在了窗臺邊。
那兒擺著一張電腦桌,牆壁掛兩條細繩,上面串了幾張拍立得照片。
她走過去,取下其中一張,垂下眼睫。
照片是今年三月,她和荊獻站在一顆盛大的櫻花樹下拍的。
當時有風,粉白花瓣如落雨。
她依偎在荊獻懷中,笑得眉眼彎彎。
有花瓣覆在了荊獻的肩頭,而他只是勾了下唇角,眉眼深邃,又帶著漫不經心的痞氣。
看著看著,照片變得模糊起來。
喻安然抬手擦了一把,用力吸吸鼻子。而後把牆上的照片都取下來,裝入信封,放進了抽屜裡。
該收拾的都收完,喻安然窩到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吃餅幹,在充滿回憶的空間,虛度最後的時光。
外頭天色漸深,華燈初上。
手機忽然叮了一聲。
x:【晚上不回來,不用等我。】
喻安然皺了下眉,在螢幕上敲字:外婆情況怎麼樣?
她看了看,又噠噠噠地都刪掉,轉而打了個嗯字,點選傳送。
既然已經決定了,就不要拖泥帶水。
喻安然做了個深呼吸,從對話方塊退出來,點進朋友圈時,看到陳燦發的熱海樂隊演出公告。
還有兩周就上臺表演了。
可是以她現在的狀態,恐怕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辦法好好唱歌了。
......
喻安然來到樂隊基地時,只有三個人在。
大齊和他女朋友在打掃衛生,而陳燦躺在沙發裡,舉著手機打遊戲。
他昨天結結實實捱了荊獻兩拳,此刻臉還腫著,嘴角也破了皮。
聽見動靜,他瞥了她一眼,而後轉回去繼續廝殺。
“這麼晚過來幹嘛。”
聽這語氣應該是沒生氣,但怎麼說他都是因為她才受傷的,她欠他一句道歉。
喻安然走過去,坐到沙發的另一頭。
“對不起。”她輕聲,“我代荊獻向你道歉。”
“他讓你說的?”
“......不是。”
陳燦知道不可能,也就故意一說,“那算個屁的道歉。”
“......”
喻安然知道他厭惡荊獻,被人莫名其妙揍了一頓,哪兒那麼容易揭過。
本就是不相幹的兩個人,也就是因為她才聯絡到一起。
等到一切恢複正軌,別說陳燦,估計連她自己也不會和荊獻有交集。
“還有一件事。”
喻安然手指蜷了蜷,又說:“這次表演我退出,讓大齊獨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