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怕荊獻會起疑,會難過,所以一直小心翼翼地瞞著。
像飲鴆止渴,她以為只要瞞過一段時間,等到荊獻哪天厭倦了,和她分開了,她心裡這份虧欠也就還清了。
而這個秘密也會沉入大海,永不見天日。
可是他一早就知道,卻從來沒有真正生過她的氣。
這一刻,喻安然終於意識到,荊獻對她的感情比她想象中的要猛烈得多。
她不說,他就不問,就算知道她的初衷並非出於喜歡,還是固執又偏激地把她留在自己身邊。
但是不應該啊。
荊獻受盡眾人捧,在感情裡從來遊刃有餘,他恣意狂妄,又睥睨一切,他怎麼會......怎麼會......
“說完了嗎?說完了就睡覺。”
荊獻走過來,牽住她的手往臥室的方向帶。
喻安然愣了下,猛地甩開他的手,而後抬頭看向他,“荊獻,是我表達得不夠清楚嗎?”
月光從玻璃窗透進來,銀粉似的灑在她臉上。
荊獻沉默,皺眉看著她。
“我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感謝你,你為什麼要當做無事發生?”
最不願意提及的事,被她用這種直白地方式逼著正視。
渾身的血液都沖到了頭頂。
荊獻突然發火,拽住她的手腕一把將人扔到床上,“都說了我知道!”
喻安然黑發亂糟糟的散開,胸口起伏,兩條腿開始撲騰。
荊獻俯身壓住她,鉗住她兩隻手腕,死死摁著。
“喻安然。”他咬牙,“你他媽清醒一點行不行。”
喻安然仰躺在床上,眼眶被逼得通紅:“我們兩個到底是誰不清醒啊!”
荊獻動作一頓,不說話了。
兩人姿勢曖昧,卻沒有臉紅心跳。
只有兩雙熠亮的眼睛,在黑暗中牢牢注視著對方。
隔了良久,荊獻撐著床從她身上離開,“你喝多了,明天睡醒再說。”
翌日睜開眼時,床邊已沒了荊獻的人影。
喻安然撐著床坐起來,頭還有點暈。
她揉了揉太陽xue,撈了手機看時間,已經中午一點。
微信顯示一條未讀訊息,是早上九點發的:【我去一趟醫院,你好好休息。】
一覺醒來,大腦沉靜不少。
至少沒了昨晚那種歇斯底裡不管不顧的沖動。
但這並不代表什麼。
不管是從哪個角度來看,她都不應該再和荊獻在一起了。
喻安然在床上坐著發了會兒呆,下床洗漱,而後給自己做了頓簡單的午飯。
外頭陽光正盛,屋內卻暗沉沉。
喻安然仍是不想開燈,站在窗邊看了看,折身回臥室,開始收拾東西。
她留在荊獻家的東西不多,睡衣睡褲,洗面奶,護膚品。
而荊獻買給她的那些衣服她一件沒拿,原封不動留在櫃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