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獻提了下嘴角,將“炮”移到了中線,對準他的“象”,“您故意把這麼複雜的事兒交給我,自然不能讓您失望。”
這話一點沒誇張。
荊獻接手眾環和以前帶團隊搞專案不一樣,幾千號人的公司不是鬧著玩。
有秦助幫忙倒也順風順水,就是這個公司本身漏洞太多,賬務和産能過剩是最大的問題。
“這才哪兒到哪兒。”荊裕忠移動棋子,“以後還有更複雜的。”
荊獻觀察棋盤局勢,還未出手,就聽荊裕忠又說:“還有,你今年去美國讀書的事,自己提前做好準備。”
荊獻頓了下,沒抬眼。
他走出兵二平四,拿到了先手。
“我不打算去美國。”
荊裕忠向他看過來:“什麼。”
荊獻抬起眼,平靜的語氣:“爸,我不去美國。”
話落,書房內變得安靜。
他難得一次正兒八經叫他,看得出來是下了決心。
這棋也是下不下去了。
荊裕忠放下棋子,叮咚一聲,他端端坐起來:“原因。”
簡短二字,自帶威嚴。
荊獻垂眼,黑睫在燈光下壓出陰影,他直言:“外婆現在身體不好,我要留在江餘。”
“......”荊裕忠皺起眉,警告的語氣,“為了這個?”
荊獻還想到了什麼,卻說:“差不多。”
“荒唐!婦人之仁!”
荊裕忠倏地站起身,臉上爬滿怒意,“海外那麼大一塊市場你不管,難道你要我這個六十多的老頭子來回兩頭跑?”
荊裕忠很少外放地動怒,他為搭好橋鋪好路,大好前程在眼前,可是沒想到他因為一個老太婆,連家族産業都可以置之不顧。
荊獻一時沒說話。
從始至終,他的表情一直很淡。
他預料到荊裕忠的暴怒,平時的和顏悅色不過是粉飾太平。
說到底,荊裕忠希望他聽從於他,成為一個和他一樣冷血的賺錢機器。
荊獻撥出一口氣,淡淡抬起眼:“公司那麼多有能力的,您可以挑一個派過去。”
他的輕描淡寫,讓荊裕忠火上澆油。
“有醫生在,你外婆還輪不到你來照顧。”荊裕忠深深吸一口氣,沉聲說,“去美國的事不容商量,你趁早調整好心態。”
他下命令,卻不知道荊獻根本不聽他的。
荊獻站起身,冷冷看著他:“我不是來跟您商量的。”
說完掉頭就走。
荊裕忠怒聲:“臭小子,你去哪!”
荊獻沒回頭,步子獵獵向前:“回去了,省得在這兒礙您的眼。”
晚間,喻安然正坐在客廳看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