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獻垂眸,要笑不笑說:“管挺寬啊你。”
“我幫你洗碗不是為了讓你抽煙。”喻安然抬眼看他,“不是還要照顧外婆麼,別折騰自己。”
她說著想到什麼,又問:“你為什麼......算了,沒什麼。”
她低下頭,纖細白嫩的手指拎著煙,不會掐,別別扭扭的。
直接扔又不合適,最後走到水槽裡變摁滅了,扔進垃圾桶。
荊獻看著她一系列動作,扯了下唇角,撈了個杯子接水,遞到她眼前。
默了兩秒,他說:“好奇嗎,我的事。”
“......”
話鋒轉得突然,喻安然聽明白,眨了眨眼。
她知道越是富人越講究門當戶對,荊家高門顯赫,荊家女主人必定也是非富即貴。
然而荊獻從沒提過自己的媽媽,剛才的只言片語,能察覺到他身上藏著秘密。
喻安然是好奇的,但是憋著沒問。
荊獻折身往往客廳走去,她握著水杯跟了過去,問:“關於你以前的事嗎。”
荊獻坐進沙發,垂著眼睛安靜了片刻,而後說:“我小時候住在江城老城區,其實離荊家並不遠,但是一年到頭,能見到荊裕忠的時間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為什麼,你們不是父子嗎?”
“沒錯,我們是父子,但荊家只有一個少爺,叫荊辭。”
荊獻側頭看她,嗓音平淡,“我只是荊裕忠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最後三個字太過沉重。
喻安然全然愣住,眨了下眼,聽見荊獻繼續說:
“而我媽,只是荊裕忠的情婦。”
......
二十幾年前,荊獻的母親是一名美術專業的在校大學生。她叫梁小禾,生得漂亮,繪畫天賦極高,是同學眼中的文藝女神,也是導師最偏愛器重的學生。
機緣巧合下,梁小禾在一次藝術展與荊裕忠相識。
荊裕忠當時已經是江餘赫赫有名的企業家,紳士風度,談吐閱歷皆不凡。他不似普通商賈滿身銅臭,反而審美獨到,對藝術頗有見地。
而且出手出手極為闊綽,曾在一次拍賣會上花300萬拍下一支紫玉簪子,只為博梁小禾一笑。
小戶出生的梁小禾根本抵擋不住誘惑。兩人有著將近二十歲的年齡差距,她明知道荊裕忠有家室,仍是暗地裡和他來往。
一來二去,謠言就在學校傳開了。
梁小禾受不了流言蜚語,索性休學,賦閑在家搞創作,甘心當一隻籠中雀。
然而情婦並不是那麼容易當的。想要坐穩位置,除了身材和美貌,更多的手段和魄力。
梁小禾太過年輕,心性不夠沉穩,總愛為了些無關痛癢的事,一再試探荊裕忠的真心。
新鮮勁兒過去,荊裕忠開始對她感到厭倦,很快有了分手的打算。
不想梁小禾卻揹著他懷上了孩子。
荊裕忠雖風流,卻從不在外留種,說好聽點,是給荊家太太留面兒。
可是木已成舟說什麼都晚了,荊裕忠為避免紛爭,讓她移居港城,並許諾了她一大筆錢。
然而梁小禾腦子一根筋,在荊裕忠身邊待久了,胃口也野心也大了。加上她孕期情緒不穩,死活不肯去港城,有一次受了委屈竟然頂著個大肚子鬧到了荊家,驚動不小,惹得荊太太大病一場。
不說這事擺上臺面,帶給荊裕忠多麼惡劣的影響,光是荊太太那邊,明裡暗裡都再也容不得她。
梁小禾一個做情婦的,鬧到這一步好日子也算是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