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獻給她理了理衣襟,吊兒郎當:“還不是想你想的。”
“想我這個老太婆幹嘛,你今年都滿二十了,也該帶女朋友來給我瞧瞧了。”老太太滿面笑容,又問,“是不是沒有喜歡啊啊?”
荊獻扯了下唇角,懶聲:“沒有。”
老太太時常腦子不清醒,丟了這個忘了那個的,聊起這些倒是精神頭十足。
“哎,以前隔壁那王老太都抱重孫了,人家還比我小半歲,我啥時候才有這樣的福氣?”
“重孫?行啊。”荊獻挑了下眉,沒臉沒皮,“你想要幾個?”
老太太反應半晌,瞪他一眼:“你個不正經的,我讓你認認真真談戀愛,別在外面欺負女孩子。”
荊獻笑了:“我欺負誰了我。”
不多時,護士推門進來測血壓,又伺候著把藥吃了。
老太太吃過藥就開始昏昏欲睡。
荊獻扶她躺上床,掖好被子:“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看您。”
一句話說完,耳邊已傳來輕微的鼾聲。
老太太合上眼,沉沉入睡。
臨走之前,荊獻去了趟醫生辦公室。
醫生說外婆的情況還算穩定,可若想參與國外做基因治療的實驗組,某些指標還達不到要求。
對方就算勉強接收了,也不適合用藥,副作用大於收益。
荊獻瞭然,默了默離開辦公室。
......
外頭的天灰濛濛,像一層密不透風的尼龍布罩在心上。
療養院不讓抽煙。
荊獻跨坐進車裡,發動汽車駛上盤山公路。
他單手握著方向盤,從煙盒抽出一根銜進齒間,又去摸打火機。
“叮”叮一聲,火光從金屬打火機迸出。
他深吸一口,兩頰凹陷,再撥出來,白色煙霧在眼前鋪散。
一時之間千頭萬緒。
外婆達不到進組條件,出國就沒有意義,何況她還很抗拒,沒辦法跟自己去美國。
之前答去海外子公司實習的事只能反悔了。就算荊裕忠不同意,他也不可能丟下外婆一個人出國。
而眼下,新投的專案還得繼續,有大量的工作需要跟進。
可他提不起勁,忽然覺得一切都沒勁透了。
風從窗外湧入,將額前碎發吹得有些亂。
荊獻瞥一眼時間,晚上六點半,正是晚飯時間。
但他沒什麼食慾,也不知道要去哪兒。
時間一分一秒地滑過,他就這麼漫無目的地往市區行駛。
不知道過了多久。
等他再回過神,車已經停在了銀葉廣場前面。
......
空中傳來樂聲,鼓聲和貝斯聲交織。演出似乎剛開場不久,周圍人還很少。
荊獻降下車窗,望向舞臺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