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遲到了。
喻安然穿好衣服,胡亂洗漱一通匆匆出門。一路打著雨傘狂奔,默默祈禱千萬別點名。
好在教室不遠,就在南區的老實驗樓。
實驗樓紅磚黑瓦,二層樓高,周圍種一片綠油油的芭蕉樹,老舊的色調在雨幕裡更顯滄桑。
喻安然今天運氣不錯。
英語老師剛開啟ppt,電腦宕機了。這會兒正叫了一名男生幫忙處理。
喻安然收起雨傘,迅速掃一眼教室。
靠後的位置都坐的差不多了,唯獨最後一排靠窗的地方空了個座位。
這樣的寶座竟然空著,稀奇。
喻安然沒多糾結,趁老師不注意,貓著腰小心翼翼溜進去。
空位旁邊坐一名男生。
就這麼一瞥,她瞧見一張稜角分明的側臉。
荊獻向後靠著座椅,黑色碎發,膚色冷白,兩條長腿自然伸展,大剌剌敞著。
他既沒看講臺,也沒有看書。桌上放了本acbook,手指在觸控板劃著,聚精會神地盯著螢幕。
完全沒察覺旁邊多出一個人來。
喻安然眼睫顫了顫,不動聲色坐到空位上。
荊獻今天穿一身白襯衫,氣質清雋幹淨。
他的筆記本介面上有兩張圖表,下面跟一堆英文。不像課文內容,更像是分析報告。
喻安然腦子蹦出一個念頭。
怎麼遇到他了。
第二個念頭。
原來他學習這麼認真。
可她之前翻過課本,綜合英語好像沒這麼難。
不及細想,屁股下面忽然一涼。喻安然瞳孔縮緊,心也跟著涼了。
椅子是濕的。
左手邊窗戶大大開著,雨絲斜飄了進來,桌上也是一灘一灘的水。
怪不得沒人坐。
喻安然自認倒黴地深呼吸一口,皺著眉關了窗。
還好她今天穿的牛仔褲,如果穿裙子就糟糕了。
她有些喪氣地想,從包裡拿出紙巾,動作別扭地擦擦褲子,擦擦椅子,再將桌上的水一一擦幹淨。
厚重的黑發順勢垂下,她隨意捋了一把,發絲又緩慢滑下,鬆鬆軟軟掛在臉頰旁。
與此同時,旁邊的人側過頭來。